他又將筆也放在他賀逐青手里。
賀逐青垂眸看向手中得許愿牌和筆,撞上他認真平和的眼瞳,到底沒能說出拒絕的話,“……好?!?/p>
“各自寫各自的,等下我們分別掛上去?!眹磊呑叩揭慌?,將許愿牌放在左手掌心,右手用筆在上面寫字。
賀逐青學著他的方式也用這樣的方式在上面寫字,他其實沒什么好寫的,也向來不信這些,可看著嚴趨認真寫字的側臉,還是在上面認真寫了愿望。
寫完了以后,他走到一個人不多的地方,看著上面的文字,苦笑了一聲,“真的能實現(xiàn)嗎?”
怕是……不能吧。
愿望之所以是愿望,是因為太過美好,美好的……難以實現(xiàn)。
他神色黯淡,沉默了許久,小心翼翼地將許愿牌放進了口袋里。
既然確定是實現(xiàn)不了的愿望,又為何要掛上?
賀逐青剛做完這一切,身后就傳來了腳步聲,他心下漏了一拍,嚴老師不會發(fā)現(xiàn)了吧?
手掌拍在他的肩膀上,嚴趨將他的肩膀的雪給拍掉了,“你掛好了嗎?”
賀逐青呼吸一滯,轉過身的時候已經(jīng)恢復平常,“我掛好了,嚴老師你呢?”
“我也掛好了?!眹磊呇鲱^看了一眼泛著古舊氣息的榕樹,“我們走吧,去其他地方轉轉?!?/p>
“好?!辟R逐青松了一口氣,還好嚴老師沒發(fā)現(xiàn),口袋里的手摩挲了一下木牌。
“我把筆還回去,我們就走?!?/p>
“嗯?!?/p>
雪停了,寒風刺骨,元旦熱鬧的氛圍倒是給天氣增加了幾分暖意。
兩人都過了湊熱鬧的年紀,賀逐青本就不喜歡人多的地方,自然那些所謂的氣槍之類的,也都沒有去參與。
“餓了嗎?要隨便吃點嗎?然后,我們去湖邊走走?”嚴趨提議。
“我知道這邊有一家小吃店不錯,而且小吃店是有坐的位置的,要去嗎?”
賀逐青覺得他不是很餓,吃正餐肯定是吃不動的,不如吃點小吃,權當晚餐,夜里還能吃點夜宵。
“行?!眹磊厡Τ缘牟惶?,以前工作忙的時候,都是隨便對付著吃。
小吃店的人不少,但還好留有一桌空位,有烤串、炸雞等等,類型挺多,隨便點。
“你點,我沒在這吃過,點你覺得好吃的,我不挑食?!眹磊厭吡艘谎鄄藛?,沒有他特別想吃的,本身也不怎么餓,差不多就行。
“好。”賀逐青點了一份炸雞,兩把烤串,和兩杯熱飲,點完就付了款,完全不給嚴趨機會,“這頓我請?!?/p>
“行?!眹磊吶炭〔唤?/p>
味道確實還不錯,兩人剛好吃完飽了,臉頰和手指的涼,被熱飲捂熱。
店面左側的墻壁上掛著時鐘,上面的時針已經(jīng)跨過十點,外面卻依舊還很熱鬧,甚至有些孩子在玩各種小游戲。
“我們去湖邊吧,湖邊有燈,應該景色還不錯?!辟R逐青率先走到門口,手往前一搭,“好像又下雪了。”
“挺好,雪中湖邊漫步?!眹磊吿舸叫?,“很有意境?!?/p>
“是有意境,但會冷?!辟R逐青走在嚴趨的側邊,嚴趨跟著賀逐青走。
賀逐青對這邊的路很熟,他繞了小路,到了近乎是他民宿屋后的位置,也剛好是嚴趨房間窗戶面對的方向,那里有一條小橋。
這個點了,橋上已經(jīng)沒人了,溫度比較低,但木橋橋面上的雪和冰塊都已經(jīng)被處理過,不滑。
橋兩邊各有兩盞長明燈,螢火般地暖光,只能打一半橋的亮光,橋頭對面有順著湖邊建造的小道,能夠順著小道繞一圈,從另一邊出去。
湖面已經(jīng)結冰,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見,但安靜。
最好看的,無疑是雪景,雪在黑暗中飄飄灑灑地落下,最后融入漆黑結冰的湖水中。
“要過去嗎?”賀逐青問,剛吃過飯并不覺得冷。
“繞一圈?”嚴趨提議。
“行,那就繞一圈?!辟R逐青也不太想過早回民宿,跟嚴老師在一起,總是會有一種內心的寧靜感。
這是他以前所沒有的,他正常和別人待在一起,且長時間地待在一起,總會覺得煩悶。
可跟嚴老師一起就不會,他也摸不準是什么情況。
兩人都沒開手機燈,適應了半分鐘,也能在黑暗中適應過于昏暗的光線。
橋面同樣有一層薄雪,踩在上面軟軟的。
賀逐青倏然腳步一頓,“對面好像有人?!?/p>
“嗯?”嚴趨順著望過去,確實原本漆黑的視線,除了兩側的燈光外,居然又有了一道燈光,像是手機燈打開的光亮。
位置,剛好是在對面。
“是有人需要求助嗎?還是太黑了才開的燈?”賀逐青的步伐快了點,“我們去看看?!?/p>
在景區(qū)里總有不知死活的小孩會去冰面上,也有一些人喜歡夜里挑戰(zhàn),也不是沒出過事,只是屢禁不止,大多是成年人也管不了。
不過,為了景區(qū)的聲譽,大家碰上了也都會幫個忙。
嚴趨跟著他一起,還好腳下不滑,湖不算大,順著橋走過去也就花了幾分鐘的時間。
手機燈還在亮著,到了對面,兩人順著手機燈,走到了燈光所在的位置。
太暗了,基本上什么也看不見,賀逐青掏出口袋里的小手電打開,亮光瞬間超過了手機燈的亮度。
“你還帶了手電筒?”嚴趨都沒想過這一茬,他也沒有手電筒。
“保險起見,晚上太暗了,尤其是湖邊?!辟R逐青言簡意賅,手電筒往手機燈的位置照,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跌倒在地上的人,和一張無助的臉。
“先生,你沒事吧?”他趕忙開口上前。
“我……”那是個男人,齜牙咧嘴地皺了下眉頭,當視線觸及到嚴趨的時候,神色愕然,“老嚴?”
“老項?”嚴趨神色一頓,連忙上前扶他,“這大半夜的,你怎么會在這?!?/p>
話音剛落下,耳邊就傳來了一道聲音。
“項哥,你還好嗎?”正前方有道身影走的很快,似乎腳下有點滑,差點摔倒,等走到面前,看到嚴趨時,他整個人僵住了,“嚴、嚴趨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