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的。那個被襲擊的女孩還躺在醫(yī)院里昏迷不醒,所以不能放。”裴正英正色道。
“好吧。”蔣婷婷無奈的點點頭,道:“叔叔你先忙,我先走了……”
“等等,事情也是可以從輕處理的,但是前提是那女孩沒事,能蘇醒,能出具諒解書,并提出私下和解?!迸嵴?,看著蔣婷婷垂頭喪氣的樣子,有些心疼,出聲提醒道。
蔣婷婷眼前一亮道:“謝謝叔叔,我這就去看看那個女孩。叔叔再見。”然后急急的走向電動車。
裴正英看見蔣婷婷這副著急的樣子,馬上開口喊道:“別著急!路上慢點!看著點車!”
蔣婷婷頭也不回的答應(yīng)一聲,跨上電動車,一擰車把,絕塵而去。
醫(yī)院。病房。韓青雪慢慢睜開眼,想轉(zhuǎn)頭四處看看,可脖子剛一用力,喉嚨就一陣疼痛。她只能轉(zhuǎn)轉(zhuǎn)眼球,四處掃了一下。是醫(yī)院。
這時,病房門被輕輕推開,一名護士端著不銹鋼盤走進來,上面放著一些藥品和輸液瓶子。
看見韓青雪醒了,平靜道:“你醒了,該輸液了,這些是外敷消腫止痛藥?!彪S后把不銹鋼盤放到床頭小桌上,掛上輸液瓶,拿起一根皮管,扎住韓青雪的胳膊,熟練的拍打手背,拿起針,一下扎進去。另一只手捏了捏輸液管子,看看回血,松開皮管……
所有動作行云流水一氣呵成。
韓青雪眼球隨著護士的動作,轉(zhuǎn)來轉(zhuǎn)去的,直到護士給她的脖子敷上藥。
“不要總看我,多休息,才會好的快?!弊o士說完,收拾不銹鋼盤,又道:“陪床的人數(shù)最好是一個人,醫(yī)院地方有限,人多了也沒地方待著。這是呼叫器。有事按這里。”
護士手里拿著一個帶電線的小開關(guān),在韓青雪眼前晃了晃,放到她手邊,端起不銹鋼盤走出病房。
護士出去沒有五分鐘,蔣婷婷趕到了。她敲敲門,進入韓青雪的病房。
“你是韓青雪?沒有人陪床嗎?”蔣婷婷進病房就問眼睛看著她的韓青雪。韓青雪點點頭又搖搖頭。
蔣婷婷疑惑了,撓撓頭,道:“你這又點頭又搖頭的,是啥意思?”
韓青雪張開嘴,努力的從嘴里發(fā)出沙啞的兩個字:“嗓子……”
“哦哦哦,對對對,你脖子被勒了,嗓子疼,不能說話?!笔Y婷婷聽到這么沙啞的聲音,急忙道。歉意的又道:“那你先休養(yǎng),我過兩天再來看你?!?/p>
然后轉(zhuǎn)身走出病房,走向趙海瀾的病房?!?/p>
水城。醫(yī)院。楊強一聲不響的坐在ICU外的長椅上,呆呆的望著對面墻上貼著的禁止喧嘩的標語。
忽然,噔噔噔的腳步聲傳來。一名微胖的中年婦女急匆匆的走來。
看見坐在長椅上的楊強,立刻走過來,聲音焦急的道:“閨女怎么樣了,沒事吧?”她是楊一的媽媽金玉娜,在水城郊區(qū)服裝廠上班。
“在ICU里面,還沒脫離危險,醫(yī)生說脊椎骨折,腦部嚴重震蕩,腿骨骨折,上臂骨骨折,肋骨骨折,要不是落到綠化帶里,人都沒有搶救的必要了?!睏顝娐曇纛澏叮吐曊f。
聽楊強說楊一沒死,金玉娜狠聲說:“她這是給我下馬威嗎?她是想讓我后悔嗎?不想著好好讀書,不想著怎么考高分,就知道想這些沒用的!用跳樓嚇唬誰呢?怎么不干干脆脆的死了,跳綠化帶干啥!哼!”
楊強唰一下站起身來,難得一見的朝金玉娜怒吼:“你給我閉嘴,女兒都這樣了,你還罵她,我現(xiàn)在都懷疑你是不是她親媽了!”
金玉娜在家里說一不二習慣了,聽楊強吼她,立刻就歇斯底里的大叫起來:“你個廢物還敢吼我?當官當不上就算了,錢也掙不來,就知道跟女人吼,你那么大脾氣,你去掙錢??!你看人家劉成發(fā),跟你一樣歲數(shù),人家都住別墅了!你看你,讓我們母女住個鴿子籠大的兩室,你還有臉吼我!這日子不過了!離婚!”
楊強也氣頂腦門,大聲道:“離!誰不離,誰不得好死!”
走廊里一下子安靜了。金玉娜微張著嘴,吃驚的看向楊強!嘴里卻沒有一個字吐出來。
這時候一名護士從ICU出來,嚴肅的看著二人,指著墻上貼著的禁止喧嘩標語道:“吵什么吵?沒看見墻上寫的什么嗎?這里是讓你們吵架的嗎?再聽見你們吵,我叫保安把你們?nèi)映鋈?!”說完,沒好氣的拉開ICU的門,走了進去。
金玉娜垂頭喪氣的坐到長椅上,默不吭聲。楊強離她半米也坐了下來。接著是長時間的沉默……
病房里面。楊一靜靜的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。氧氣面罩扣在她的口鼻上。監(jiān)護儀緩慢的滴滴的想著。護士在旁邊換輸液瓶。忽然,她的手指微微勾了一下,眼睛卻還是緊緊的閉著。
一個黑暗的空間,一個女聲在問:我在哪,我是誰,為什么這么黑?這是什么地方?我為什么在這里?……
小吃車旁,蔣婷婷媽媽呆呆的坐在凳子上想著心事:自己年輕的時候,和蔣婷婷一樣的固執(zhí),非要嫁給蔣文利,當時一個很有錢的男的追求她,她都不同意。如今丈夫只掙點死工資,過著平凡的日子。孩子也不聽話。這生活,一點奔頭都沒有。就這樣到老了嗎?
想著想著,哀嘆一聲站起身,整理著小吃車上的物品……
突然,滋啦一聲,她的右手被作炒面的鐵板燙了一下。她連忙用左手捂住,然后又松開,放到嘴唇前,不停的吹著。
這時,一輛轎車緩慢停在小吃車前。一位身穿藏藍色西裝,淺灰色襯衫,黑色皮鞋的男人走到她面前,對著她溫聲說道:“紅梅,你還好嗎?”
陳紅梅一驚,猛的抬起頭。高明遠?怎么是他?吃驚過后,陳紅梅答道:“挺好的,你怎么來這里了?你工作不忙嗎?”
高明遠就是曾經(jīng)追過她的那個有錢人。如今,他家開的公司已經(jīng)成功上市。
五十米外,一輛電動車剎停。蔣文利坐在電動車上,遠遠的望著這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