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白打表演結(jié)束,裴晏都沒瞧見姚黛柔扔?xùn)|西下來,不大高興地收了皮球往后臺走,不給就不給,他還稀罕么。
林楚軒和周懷德等幾個球員立馬湊上來道:“阿晏,你放才后空翻那招叫什么?也太帥了吧。”一聊到這個裴晏的注意力就被轉(zhuǎn)移了,立馬神氣跟朋友們說著自己是如何使出這一招!
可是裴晏更完衣后又記起姚黛柔不給他扔香囊這事,立馬就往外跑,連后面的朋友們問他要不要去如意樓慶祝都說有事不去了!
他要去好好問問姚黛柔,究竟懂不懂規(guī)矩,既然喜歡他為什么不給他扔?xùn)|西,他明明都等著若是她扔下來了他立馬跑過去接住——
姚黛柔三人在白打表演結(jié)束后,就收拾東西準備回去,雖然有一條近道可以快速走到出口,但散場的時候人太多,近道也圍了個水泄不通,沈月瀾就說再坐會兒等人再散一散再走。
于是裴晏一出來就見到姚黛柔她們了,他本想從另外一個門口出去,可不知為何突然想著再去觀眾席看一眼。
看到姚黛柔果然還在原位,他立馬興沖沖地逆著人流飛快地跑過去。
“是哥哥!”裴清眼尖得很,一眼就看到自己最崇拜的哥哥,姚黛柔二人聞言往裴清指的方向望去,果然看見一個穿著玄色卷草紋缺胯袍的少年往這邊跑來。
“誒,不是有圍網(wǎng)擋著嗎?大公子要怎么進……”姚黛柔話還沒說完就看到那玄衣少年一撩衣擺爬上了圍網(wǎng)身手矯健地翻了過來。
“……大公子還真是有辦法?!币烊嵋讼?,隨后補了一句。
裴清連連拍手大喊著“哥哥好厲害”!
沈月瀾則是看的心都快從嗓子眼跳出來了,看了一旁的兒子還在叫好,立馬毫不客氣拍了一下他的屁股,并警告道:“你不準學(xué)!”
裴晏途中碰到幾名粉面含羞的小姐要給他塞香囊時,還立馬竄得老遠,弄得小姐們又好氣又好笑。
他興沖沖地跑到姚黛柔跟前,正想開口問話呢,看到沈氏和弟弟也在,瞬間說不出口了,糾結(jié)了半晌反而先跟沈氏和弟弟打了招呼,最后才看向姚黛柔,“……姚夫人怎么也來了?”
“清兒說大公子蹴鞠很厲害,讓我來開開眼就來了?!币烊嵝Φ?,“方才看完整場,大公子確實厲害?!痹挳呥€毫不吝嗇地舉起了個大拇指以示欣賞。
雖然只是簡簡單單一句話,但裴晏還是被夸得耳根子都紅了,他坐到姚黛柔身邊來,不好意思道:“哈哈、也還行吧?!?/p>
“大公子很累嗎?”姚黛柔發(fā)現(xiàn)身旁的少年滿臉紅暈,以為他方才跑過來累著了。
“沒、沒有?!迸彡虛u頭,只是嗓子好像有些干,方才跑出來太急忘記先喝口水,“有點渴了,有水嗎?”
“哥哥,有楊梅渴水!很好喝噠!”裴清一聽哥哥渴了,立馬殷勤地捧起那壺冰還未化的楊梅渴水要給他倒一碗嘗嘗。
“不用——”裴晏道。
“不要——”姚黛柔道。
沈月瀾與裴清齊齊愣住,一頭霧水道:“怎么啦?”
裴晏則與姚黛柔驚訝地對視了一眼,最后姚黛柔開口柔聲道:“清兒,你以后得記住了,鍛煉完、或是長時間跑跑跳跳后,絕對絕對不能喝冰飲解渴,這樣可能會丟了命。”
沈月瀾倒是神色認真道:“我還是第一次聽說,不過說來也是,女子原本跑跑跳跳的時候就不多,或許知道的人就更少了……”又叮囑了裴清幾遍讓他務(wù)必記住,聽兒子滿口答應(yīng)后她才放下心來。
姚黛柔則從一旁拿出一個小陶罐,那是她之前準備下的用涼水兌開的楊梅渴水,倒出了一碗遞給裴晏,“這是不冰的,大公子嘗嘗看?”
身旁的女子笑若暖陽,明媚得讓裴晏睜不開眼,臉上又開始發(fā)燙,他連忙接過那碗楊梅渴水一飲而盡,酸酸甜甜的,確實解渴,又把碗一遞,“再來一碗!”
他知道劇烈運動后不能喝冰飲是球社的師傅說的,說是以前有人因此當場身亡,所以給他們上蹴鞠的第一堂課就說了,要求所有球員都得牢牢記住,不要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。
那姚黛柔是怎么知道的呢?裴晏不禁好奇,正如沈氏所說,女子大多嫻靜的,跑動的機會極少,不了解這點也正常,可她知道。
姚黛柔是因為朱成才知道的,有次朱成訓(xùn)練回來,她特意準備了一些冰鎮(zhèn)過的果飲,沒想到弄巧成拙了。
想到那個如兄長般愛護她的亡夫,她不禁有些黯然神傷。
裴晏剛想開口問呢,就見她眼睫垂下來了不太開心的樣子,著急著找話題便隨口問:“你怎么沖了罐不冰的?”
姚黛柔老實道:“我想著大公子可能會來找我們一起回去,或許會想嘗嘗?”
“哦?!迸彡虥]再說話,心中暗忖原來她這么在意自己嗎?可是為什么這幾日不來找他玩?他雖然忙著訓(xùn)練,可晚上也在鶴鳴居的啊。
……難道是因為自己這幾日沒主動找她,她不好意思?裴晏沉思。其實這幾日他心里也亂得很,他準備的回禮早就挑好了——是一支漂亮的海棠珍珠玉步搖。
但他一直忙于訓(xùn)練,就算回去了也相當糾結(jié),一會兒想起陶家那樁事、一會兒又想起云秀姑姑苦口婆心的勸誡,最后只是對著那根步搖發(fā)簪發(fā)了好幾個晚上的呆。
“我們走吧,人都散得差不多了。”沈氏道。
“哥哥不用跟飛云社的球員一起慶祝嗎?”裴清好奇道,他記得有一年這時候哥哥都會跟朋友們在外面玩鬧到很晚,有次還惹爹生氣了。
姚黛柔聞言也好奇轉(zhuǎn)過頭來看向裴晏,“呃、咳,大家今日都累了,我們約了其他時間。”裴晏道。
一行人往出口走去,卻不知背后有道嫉恨的目光一直緊緊地黏在他們身上。
回到裴府后,沈月瀾看了眼天色,她知道姚黛柔有自己下廚的習(xí)慣,可如今已是日落黃昏之際,便道:“柔兒今晚不如來我這邊用晚膳吧。”
姚黛柔點頭應(yīng)下,“我收拾一下就過來?!?/p>
“我、我也去!”裴晏一開口,所有人都看向他,他臉憋得通紅,又小聲重復(fù)一遍,“我今晚也去靜頤居用膳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