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抱歉,爺爺。”
盛庭背脊筆直,看向明言的眼睛不閃不避。
“您知道我的心思的?!?/p>
在明言面前,盛庭從未掩藏過他對明燦的野心。
“可是燦寶和小聿,他們才是最合適的?!?/p>
傅聿這些年跟在明燦的身后早就成了習(xí)慣,他對明燦有著天然的退讓。
換言之,明燦想要拿捏傅聿會很簡單。
即使他走后,明燦也不會受委屈。
但換成金字塔頂端的盛庭……
明言眉峰緊皺。
“合適?”
盛庭眼底閃過一絲陰冷的寒氣,“那樣的垃圾,別臟了燦寶枕邊人的身份?!?/p>
明言閉了閉眼,“是他做了什么,對嗎?”
明燦的性子他了解,這些年雖然沒有表現(xiàn)出對傅聿有多濃厚的感情,但到底也不排斥。
如果不是發(fā)生了什么事,明燦不會轉(zhuǎn)身就和一個陌生的男人結(jié)婚。
“怪我。”
明言的聲音里夾雜著痛苦,“是我給了她壓力,才會讓她這么急著找一個陌生人結(jié)婚?!?/p>
“陌生人?”
盛庭看了眼明言,輕笑,“我對燦寶來說確實是陌生人。”
“但她也只能和我這個陌生人結(jié)婚,旁的誰也不行!”
和在明燦面前不同,在明言面前的盛庭一直都是明牌。
刻入骨髓的占有欲毫不掩飾。
明言看著已經(jīng)成長得能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盛庭,無可奈何。
“盛庭,你太鋒利了,我始終覺得你不適合燦寶?!?/p>
他已經(jīng)沒有多少日子好活了。
唯一放不下的就是爹不疼媽不愛的明燦。
盛庭眼里濕冷冷的,看向明言的眼神沒有一絲溫度。
“忍了十五年,我認為已經(jīng)足夠誠意?!?/p>
“你確定要我撕破臉硬搶?”
明言的臉色更白了。
他很清楚,盛庭什么都做得出來。
更何況他現(xiàn)在行將就木,已經(jīng)無法再庇護明燦。
“別傷害她。”明言的話里帶了幾分乞求。
盛庭隨意的靠坐在椅子里,上位者的氣勢卻凜冽迫人,他幽幽注視著明言。
“我愛她,你早就知道?!?/p>
“我聽你的建議躲在暗處,看著她站在別人身邊這么多年,現(xiàn)在看來這或許是個錯誤的決定?!?/p>
明言啞然。
盛庭當(dāng)年的瘋勁,他還歷歷在目。
這些年他學(xué)會隱藏了自己,卻更可怕了。
盛庭不管明言怎么想,眉眼間的偏執(zhí)如蛆附骨。
“你護不了她,但我能?!?/p>
“我只要明燦!”
明燦頻繁地看向書房那扇緊閉的房門,已經(jīng)過去半個小時。
盛庭真的沒有被打嗎?
明燦踮著腳尖,輕手輕腳的走到書房門口,正準(zhǔn)備貼耳偷聽。
咔噠。
房門開了。
走在最前面開門的李叔愣了一瞬,輕笑著看向身后的明言。
“老爺,小姐這是擔(dān)心我們二挑一呢。”
明燦被打趣,摸了摸發(fā)紅的耳朵,瞥向那抹頎長的身影。
身上的西裝整齊精致,看著沒有被抽打的痕跡,膝蓋……膝蓋被輪椅擋住了。
盛庭推著明言的輪椅,含笑的看著過度緊張的明燦,放松姿態(tài)任她打量。
“燦寶沒有見過爺爺打人吧?”
明言示意李叔從盛庭手里接過輪椅,“燦寶好好問問阿庭,爺爺打人疼不疼?!?/p>
阿庭?
明燦狐疑地看了眼明言臉上的放松,半個小時前不是還冷淡疏離的喊盛先生么?
這小老頭真的沒有生氣?
偏頭看著明言離開的明燦,沒有注意到男人的靠近。
灼熱的呼吸落在她耳畔,盛庭低沉磁性的聲音含笑。
“燦寶擔(dān)心我???”
明燦受驚回頭,唇瓣意外擦過盛庭的鼻尖,落在那顆惹眼的小紅痣上。
兩人皆是一怔。
明燦忙退開半步,伸手捂住還有著冰涼余溫的嘴唇。
“抱、抱歉?!?/p>
盛庭眼里是看不透的漆黑,盯著明燦的目光又黑又沉,只有他知道四肢百骸的神經(jīng)都在雀躍。
明燦,親他了。
盛庭向她靠近半步,重新拉近兩人的距離。
“為什么要道歉?”
他抬眸掃了眼已經(jīng)看不見身影的明言兩人,彎腰靠近紅著臉的明燦。
依樣畫葫蘆的在她鼻尖落下一吻。
“老公說過,不吃素?!?/p>
明燦眼睫顫了顫,瞪大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雋臉。
果然。
好看的男人不僅臉長得好,就連嘴唇……被親也軟軟的。
盛庭不動聲色地圈住明燦不盈一握的細腰,親了親她的眼睛。
“寶貝兒,你再這么看著我,我就不保證還能做一個偽裝的紳士了?!?/p>
克制兩個字。
是他這些年刻進骨血的東西。
卻也厭棄這副偽裝的模樣。
他真正想做的是把明燦融進他的骨血,和她親吻、擁抱、上床,把她養(yǎng)在只有他的世界。
讓她的心里眼里全都只能看見他一個人。
明燦伸手捂住盛庭的唇,“別鬧?!?/p>
明燦總覺得他們之間連呼吸的空氣都是曖昧的泡泡。
這個男人好會。
她有些招架不住。
盛庭覆上明燦的手背,按向自己的唇,在她手心留下重重的一個吻。
明燦瞪大眼睛,詫異于男人見縫插針的親吻,燙到似的抽回手。
“你、你……”
接二連三的親吻,安撫了男人壓抑多年洶涌的渴望。
盛庭壓下眼底的滿足,輕笑著拿下明燦的手,握在手心。
“不鬧了。”
“別讓爺爺久等。”
提到明言,明燦下意識看向盛庭的膝蓋。
盛庭何等的心思,自然知道頻頻打量他的明燦在想什么。
心底剛壓下去的欲念,又重新冒了上來。
這么乖。
又這么軟。
他想做個虛偽的紳士,似乎……很有難度。
“要不要掀起來看看我跪得紅腫的膝蓋?”
明燦蹙眉,“真下跪挨打了?”
盛庭聞言瞳仁漆黑。
明燦彎腰,作勢就要去掀盛庭的褲腿。
“抱歉,我也不知道爺爺會這么生氣?!?/p>
說到底他們不過是各取所需,沒道理要遭受這些。
明燦有些內(nèi)疚。
盛庭一把拉起很好騙的明燦,明言身為國畫大師,自然有從事藝術(shù)的儒雅風(fēng)骨。
讓人跪下挨打這種事,他是做不出來的。
盛庭薄唇輕揚,“爺爺怎么可能會讓我下跪挨訓(xùn)?”
“他很喜歡我,也很滿意我這個孫女婿。”
明燦的眉皺得更兇了。
莫非她爺爺也是顏控?
明燦看了眼說話滴水不漏的盛庭,試探。
“那你是怎么哄得爺爺很喜歡你的?”
叩叩。
門外的李叔輕咳一聲。
“小姐,傅少爺來了?!?/p>
明燦:“……”
忘了這茬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