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玄天戒!"我邊退邊喊,"能不能給點更猛的?!"
戒指發(fā)燙,但這次沒給我新法器,而是傳來一股奇異的熱流,順著我的手臂涌入剪刀。
剪刀上的紅紋驟然亮起,刀鋒處浮現(xiàn)出古老的符文。
**"原來如此……"**我突然明白了什么,**"這剪刀……是專門對付'她'的。"**
老太太已經(jīng)撲到面前,腐爛的臉幾乎貼到我的鼻尖。
我深吸一口氣,舉起剪刀——
**"阿婆,您的剪刀……在這兒呢!"**
猛地一剪!
"咔嚓!"
清脆的響聲過后,世界陷入詭異的寂靜。
老太太僵在原地,臉上的表情凝固了。她的身體開始龜裂,像被打碎的瓷器一樣片片剝落。
"不可能……"她的聲音變得嘶啞,"這是……'斷指剪'……你怎么會……"
我沒給她說話的機會,又是一剪!
"咔嚓!"
這一次,她的身體徹底崩解,化作漫天黑灰消散在夜風(fēng)中。竹籃"咣當(dāng)"一聲落地,里面的手指全部變成了枯黃的落葉。
我癱坐在地上,大口喘氣。剪刀上的紅光漸漸褪去,又變回了那把銹跡斑斑的普通剪刀。
"……所以,"我擦了把冷汗,"這玩意兒是專門剪鬼手指的?"
戒指微微發(fā)燙,像是在嘲笑我的無知。
遠處傳來警笛聲,我趕緊把剪刀塞回戒指,翻墻溜了。
回到出租屋,我癱在床上,盯著天花板發(fā)呆。
今晚的經(jīng)歷讓我意識到一個問題——**玄天戒給我的法器,似乎都是"對癥下藥"的。**
老太太鬼怕剪刀,所以我摸出了剪刀;之前的鏡中女鬼怕鍋鏟,所以我摸出了鍋鏟……
**那如果遇到更厲害的東西呢?**
我翻身坐起,從床底下拖出一個木箱。這是張老給我的"新手禮包",里面裝著《玄天派入門手冊》、一疊符紙和幾瓶黑狗血。
翻開手冊,我直接跳到"法器篇"。
**"玄天戒,本門鎮(zhèn)派之寶,可通陰陽,納萬物。認主后,會根據(jù)持戒者心性幻化法器……"**
我皺眉:"什么叫'根據(jù)心性幻化'?"
繼續(xù)往下看:
**"持戒者若心術(shù)不正,則出邪器;持戒者若心懷慈悲,則出圣物……"**
"……"
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。
**所以,我摸出鍋鏟和剪刀……是因為我心術(shù)不正??**
戒指突然發(fā)燙,像是在抗議。
"行行行,"我翻了個白眼,"你清高,你了不起。"
正要合上書,最后一句話吸引了我的注意:
**"玄天戒真正威力,需持戒者以血為引,以魂為契,方可顯現(xiàn)。"**
**"切記,戒中有靈,慎喚其名。"**
我盯著這段話,心跳突然加速。
**戒中有靈?**
**什么意思?**
我猶豫了一下,咬破手指,將血滴在戒指上。
"玄天戒,"我輕聲說,"你到底是什么?"
血珠接觸戒指的瞬間——
整個房間陷入了絕對的黑暗。
黑暗中,一個聲音在我耳邊響起:
**"終于想起來問我了?"**
那聲音既像老人,又像孩童,既像男人,又像女人。
我渾身僵硬,連呼吸都停滯了。
**"別怕,"**聲音輕笑,**"我和你……可是一體的。"**
黑暗漸漸褪去,我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站在一片虛無的空間里,腳下是緩緩旋轉(zhuǎn)的太極圖。
面前懸浮著一面銅鏡,鏡中映出的……
**不是我。**
而是一個穿著古代道袍,面容模糊的身影。
"你是……"我喉嚨發(fā)干。
**"我是玄天戒的器靈,"**鏡中人說道,**"也是你的'另一半'。"**
他抬起手,鏡面泛起漣漪:
**"想知道為什么李真人選中你嗎?"**
**"因為你的命格……是'空'。"**
命格是空,是什么意思?
鏡中的道袍身影緩緩抬手,指尖輕點鏡面,漣漪蕩漾開來,映照出一幅我從未見過的畫面——
六歲的我閉著眼睛,躺在一口紅木棺材里。棺材內(nèi)部刻滿了密密麻麻的符文,而爺爺跪在棺前,手里捧著一碗黑如墨汁的血。
**"所謂'空命格',就是一張白紙。"**器靈的聲音在虛無中回蕩,**"沒有前世,沒有因果,甚至連魂魄都是嶄新的……"**
鏡中的爺爺將黑血倒入我的口中。
**"所以,你可以成為任何東西。"**
我猛地后退一步,腳下的太極圖隨著我的動作泛起波紋。
"等等,"我聲音發(fā)顫,"你是說……我沒有靈魂?"
鏡中人搖頭,道袍袖口滑落,露出的手臂上纏著和我一模一樣的青銅戒指。
**"不,你有靈魂,只是它……還沒定型。"**他指向鏡面,畫面切換到我十二歲那年,"普通人的命格在出生時就已注定,善惡福禍皆有軌跡。而你不同——"
鏡中的我正蹲在出租屋的窗邊,窗外飄著一個模糊的白影。
**"你能看見常人看不見的東西,不是因為你天賦異稟,而是因為你的'空',讓那些東西誤以為你是同類。"**
我倒吸一口冷氣。所以那些年在我窗口徘徊的鬼影,不是偶然?
"那這枚戒指……"我低頭看向自己的手。
**"玄天戒選擇了你,正是因為你的'空'。"**鏡中人輕笑,**"它可以根據(jù)你的心性幻化法器,是因為你本身就是最好的'容器'。"**
他突然貼近鏡面,模糊的面容第一次清晰起來——
**那是一張和我一模一樣的臉。**
"臥槽!"我踉蹌著后退,差點跌出太極圖的范圍。
鏡中的"我"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:
**"別怕,我說過,我們是一體的。"**
他抬手按在鏡面上,鏡面如水般波動,突然伸出一只蒼白的手,抓住了我的手腕!
"放開!"我拼命掙扎,卻感覺渾身的力量正在被抽走。
**"你不想知道爺爺為什么把你放進棺材嗎?"**鏡中的"我"輕聲誘惑。
他的手指冰涼刺骨,觸碰的地方開始浮現(xiàn)出黑色的符文,和剪刀上的紋路一模一樣。
**"因為……"**他的聲音突然變得陰冷,**"你本來就是個死人。"**
鏡面轟然炸裂!
我猛地睜開眼睛,發(fā)現(xiàn)自己躺在出租屋的地板上,渾身冷汗。
窗外已是黎明,晨光透過臟兮兮的玻璃照進來,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模糊的光斑。
玄天戒靜靜套在我的手指上,仿佛昨晚的一切都是幻覺。
但我知道不是。
我的手腕上,赫然留著五個青黑色的指印。
"……所以,"我啞著嗓子自言自語,"我的命格是'空',因為我的魂魄是后來被'裝'進去的?"
戒指微微發(fā)燙,像是在回應(yīng)。
我搖搖晃晃地爬起來,從床底下翻出爺爺留下的舊木箱。箱子里除了幾件破衣服,還有一本發(fā)黃的日記。
翻開第一頁,上面用潦草的字跡寫著:
**"小章六歲那年,我不得不這么做。只有'借陰壽',才能讓他活下來……"**
我的手開始發(fā)抖。
所以,六歲之前的我……已經(jīng)死了?
那現(xiàn)在的我,到底是什么?
手機在褲兜里突然震動,我掏出來一看,屏幕上跳出一條陌生號碼的短信:
**「孫小章,下樓。我等你。」**
落款赫然是那個讓我心頭一跳的名字——**蘇青青**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