## 醫(yī)武雙絕破毒局>洋人“戒煙藥”橫行佛山,黃飛鴻察覺其中暗含鴉片。
>十三姨用新式相機(jī)拍下藥房秘密,卻被買辦手下追殺至碼頭。>梁寬沖動劫藥反中陷阱,
鬼腳七巷戰(zhàn)斷后重傷。>官府查封寶芝林,豬肉榮怒砸衙役卻被捕入獄。
>黃飛鴻獨(dú)闖機(jī)械臂買辦巢穴,以銀針刺穴破其鋼鐵之軀。>最終師徒聯(lián)手義診揭露騙局,
洋商倉惶登船時(shí)——>十三姨的閃光燈亮徹珠江。---寶芝林清晨的空氣,
總是帶著一股清爽的草木氣息,混雜著藥材的微苦。黃飛鴻一身短褂,立在庭院中央,
緩緩拉開洪拳的起手式,動作沉穩(wěn)如山岳初凝。陽光穿過庭院里那株老榕樹層層疊疊的枝葉,
在他身上落下細(xì)碎跳躍的光斑,也照亮了他眉宇間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?!鞍挘?/p>
”一聲帶著火氣的低吼打破了清晨的寧靜。林世榮,人高馬大,綽號豬肉榮,
正揪著梁寬的衣領(lǐng),蒲扇般的大手幾乎要把那件洗得發(fā)白的褂子扯破?!澳銈€衰仔!
又去‘濟(jì)世西藥房’買藥?那鬼佬的藥你也敢信?錢多燒得慌?”梁寬梗著脖子,
年輕氣盛的臉上滿是不服:“榮哥!那‘福壽戒煙膏’頂用?。「舯诎⒈蹇攘诵“肽?,
吃了幾貼就不咳了!人家洋博士彼得森先生懸壺濟(jì)世,診金還便宜,哪像……”他話沒說完,
眼風(fēng)飛快地掃過師父黃飛鴻沉靜的側(cè)影,后半截話硬生生咽了回去?!芭?!
”豬肉榮啐了一口,唾沫星子幾乎噴到梁寬臉上,“頂用?我看是頂你肺!
那鬼東西聞著都怪!便宜沒好貨!師父的跌打酒,真材實(shí)料,童叟無欺!你腦子進(jìn)水了?
”他越說越氣,揚(yáng)起了沙缽大的拳頭。“阿榮!”黃飛鴻的聲音不高,
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,瞬間定住了豬肉榮的拳頭。他緩緩收勢,目光如深潭般投向梁寬,
“阿寬,那藥膏,你身上可還有?”梁寬被師父看得心頭一凜,
慌忙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巧的錫盒,遞了過去。盒子上印著繁復(fù)的西洋花紋,
還有一串彎彎曲曲的洋文。黃飛鴻接過錫盒,并未立即打開。他走到廊下,
那里擱著他日常研磨藥材的小石臼。他挑了一丁點(diǎn)深褐色的藥膏,放在臼里,
又加了幾味尋常的草藥,細(xì)細(xì)搗碾起來。
一股難以言喻的、甜膩得發(fā)齁的氣味隨著藥杵的起落漸漸彌漫開來,
霸道地壓過了庭院里原本的草木藥香。黃飛鴻的眉頭鎖緊了。他停下動作,將石臼湊近鼻端,
深深一嗅,隨即猛地移開,臉色瞬間沉了下來。那氣味,甜膩之下,
分明藏著一絲他絕不會認(rèn)錯的、令人作嘔的腐朽氣息——生鴉片的腥臭!“師父?
”鬼腳七一直沉默地靠在廊柱上擦拭他那條從不離身的九節(jié)鞭,此刻也察覺到了異常,
瘦削精悍的臉上浮起警惕?!笆菬熗??!秉S飛鴻的聲音冷得像結(jié)了冰,“混在藥膏里。
劑量不大,但時(shí)日一久,足以蝕骨銷魂。”他抬眼,目光掃過幾個徒弟震驚的臉,
“披著解藥外衣的毒藥。其心可誅!”---“豈有此理!簡直是謀財(cái)害命!
”十三姨猛地合上手中那份印著彼得森博士“濟(jì)世西藥房”大幅廣告的《嶺南商報(bào)》,
報(bào)紙被她攥得嘩嘩作響。她今日穿了身利落的西式襯衫長褲,更顯身姿挺拔,
此刻秀氣的眉毛緊緊擰著,白皙的臉上因憤怒而泛起薄紅。“披著洋博士的皮,
干的卻是販毒的勾當(dāng)!飛鴻,絕不能讓他們再害人!”黃飛鴻坐在八仙桌旁,
指節(jié)輕輕叩擊著桌面,發(fā)出沉悶的篤篤聲。陽光透過窗欞,照亮他眉宇間刀刻般的憂慮。
“證據(jù)是關(guān)鍵。他背后是怡和洋行的大買辦,姓陳的那個,手眼通天。
官府那邊……”他搖了搖頭,未盡之言里是深深的無力。佛山城里誰不知道,
陳買辦和知府衙門的劉師爺是拜把子的兄弟,穿一條褲子都嫌肥。“官府靠不住,
我們就自己找!”十三姨霍然起身,眼中閃過一抹與她溫婉外表截然不符的銳利光芒。
她快步走進(jìn)里屋,片刻后小心翼翼地捧出一個蒙著黑絨布的方盒子出來,如同捧著稀世珍寶。
她輕輕掀開絨布,露出一架黃銅外殼、鏡頭锃亮的新式相機(jī)?!坝盟?!”十三姨語氣堅(jiān)決,
“我親眼見過那些藥膏從后巷小門運(yùn)進(jìn)藥房倉庫。只要拍到他們交接貨的真憑實(shí)據(jù),
看那洋鬼子還怎么抵賴!”黃飛鴻的目光落在相機(jī)那冰冷的金屬鏡頭上,
又看向十三姨眼中跳動的、不顧一切的火苗。那火苗讓他心頭猛地一緊,
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攥住。他沉默了片刻,最終只是沉聲道:“太險(xiǎn)。
那陳買辦手下養(yǎng)了一群亡命之徒,都是練家子,心狠手辣?!薄邦櫜坏媚敲炊嗔?!
”十三姨急道,“難道眼睜睜看著他們把這毒藥賣給全城的人?飛鴻,你常說‘為善最樂’,
現(xiàn)在就是‘為善’的時(shí)候!我小心些就是?!秉S飛鴻看著她倔強(qiáng)的臉,知道再難勸阻。
他站起身,走到她面前,聲音低沉而鄭重:“千萬小心。若遇危險(xiǎn),相機(jī)可棄,
保全自身為要。記住地方,告訴我,我去拿?!彼难凵裆铄?,
里面翻涌著關(guān)切和不容置疑的決心?!班?!”十三姨用力點(diǎn)頭,
心口因他話語里的分量而滾燙。---三天后,一個濃云低壓的午后??諝鈵灍嵴吵?,
預(yù)示著一場醞釀中的暴雨?!皾?jì)世西藥房”后巷,狹窄得僅容一輛板車勉強(qiáng)通過。墻壁斑駁,
爬滿了潮濕的霉點(diǎn)。十三姨躲在一堆散發(fā)著腐爛氣味的雜物筐后,屏住呼吸,
心臟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。她身上罩了件不起眼的灰色粗布舊衣,臉上也抹了些灰,
將相機(jī)緊緊護(hù)在胸前。后門“吱呀”一聲開了。
兩個穿著短打、面相兇悍的精壯漢子先警惕地探出頭,左右張望一番,確認(rèn)無人,
才打了個手勢。緊接著,一輛蒙著油布的板車被推了出來。
推車的伙計(jì)剛卸下兩箱貼著洋文標(biāo)簽的貨物,藥房管事便匆匆迎上,低聲催促:“快!
搬到里面庫房去!手腳麻利點(diǎn)!”就是現(xiàn)在!十三姨猛地從雜物筐后探出身子,端起相機(jī),
手指因緊張而微微顫抖,卻異常堅(jiān)定地按下了快門?!斑青?!
”清脆的快門聲在這寂靜的后巷里,不啻于一聲驚雷!“誰?!
”藥房管事和那兩個漢子臉色劇變,如遭雷擊,兇狠的目光瞬間鎖定了十三姨藏身的方向。
“抓住她!”管事凄厲地尖叫起來,聲音都變了調(diào)。十三姨魂飛魄散,抱起相機(jī)轉(zhuǎn)身就跑。
身后的腳步聲如同索命的鼓點(diǎn),轟然炸響,越來越近,帶著要將她撕碎的兇戾之氣。
她認(rèn)得那兩個漢子,是陳買辦豢養(yǎng)的爪牙,一個叫“鐵頭”,練得一身橫練功夫,
一個叫“鷂子”,輕身功夫極好,出手狠毒。死亡的恐懼攫住了她,肺里火辣辣地疼,
雙腿卻像灌了鉛般沉重。她慌不擇路,只知道朝著人聲鼎沸的碼頭方向狂奔。那里人多船雜,
或許有一線生機(jī)!碼頭上人聲鼎沸,貨船如林,
苦力的號子聲、商販的叫賣聲、蒸汽輪船的汽笛聲混雜成一片巨大的喧囂。
十三姨像一支離弦的箭,在擁擠的人潮和堆積如山的貨包間左沖右突。身后,
“鐵頭”和“鷂子”如同附骨之疽,緊追不舍,幾次那帶著腥風(fēng)的爪子幾乎要抓住她的肩膀。
“站??!臭娘們!”鷂子一個縱躍,身形如電,五指成爪,
帶著凌厲的風(fēng)聲狠狠抓向十三姨的后心!就在這千鈞一發(fā)之際!“冚家鏟!動我?guī)熌???/p>
”一聲炸雷般的怒吼在十三姨側(cè)后方響起!梁寬像一頭被激怒的豹子,
從一堆麻袋后猛撲出來,合身狠狠撞在鷂子腰肋上!這一撞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,
帶著新仇舊恨的怒火?!芭?!”鷂子猝不及防,被撞得一個趔趄,斜飛出去,
狼狽地摔在一筐腥臭的咸魚上?!皫熌?!快走!”梁寬看也不看鷂子,
一把將驚魂未定的十三姨推向一艘正在卸貨的駁船方向。他雙眼赤紅,
死死盯著那個裝滿了“福壽戒煙膏”的木箱,那是師娘拼了命拍下的罪證!“證據(jù)!
”他嘶吼著,像瘋了一樣撲向那個木箱?!鞍挘e去!
”十三姨驚駭欲絕的尖叫聲被碼頭的嘈雜吞沒。梁寬的手已經(jīng)抓住了木箱的邊緣!
然而就在這一瞬,剛才被撞倒的鷂子臉上露出一抹陰狠的獰笑。他并未起身,
反而就勢在濕滑的地上一滾,腳踝以一個刁鉆的角度猛地踹在梁寬抓箱子的手腕上!“呃??!
”梁寬慘叫一聲,劇痛傳來,手腕瞬間脫臼。緊接著,
一股巨大的力量從木箱后傳來——原來箱子竟是被一條繩索固定在地上的!
鐵頭龐大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從一堆貨物后轉(zhuǎn)出,臉上帶著貓捉老鼠般的殘忍笑容。
他蒲扇般的大手快如閃電,一把扣住了梁寬脫臼的手腕,猛地發(fā)力一擰!“咔嚓!
”令人牙酸的骨裂聲清晰可聞。梁寬發(fā)出一聲凄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嚎,
豆大的汗珠瞬間布滿額頭,整個人痛得蜷縮起來?!鞍挕?!”十三姨目眥欲裂。
“丟那星!動我?guī)煹??!”一聲更加暴怒的嘶吼如同平地驚雷!
鬼腳七瘦長的身影如同鬼影般,從一艘漁船的桅桿上飛掠而下!人在半空,
那條烏黑油亮的九節(jié)鞭已然化作一道擇人而噬的毒龍,帶著刺耳的破空尖嘯,
直抽鐵頭那張獰笑的臉!鐵頭一驚,不得不松開梁寬,雙臂交叉護(hù)在頭前格擋?!芭?!
”鞭梢狠狠抽在鐵頭粗壯的小臂上,衣衫碎裂,皮開肉綻,留下一條深可見骨的血痕!
鐵頭痛哼一聲,兇性被徹底激發(fā)?!昂媚銈€鬼腳七!找死!”鷂子也翻身躍起,揉身撲上。
碼頭狹窄的通道瞬間成了修羅場。鬼腳七一條長鞭舞得潑水不進(jìn),如靈蛇狂舞,
逼得鐵頭和鷂子一時(shí)無法近身。但他以一敵二,對手皆是悍不畏死的亡命徒,處境岌岌可危。
“師娘!相機(jī)!快走!”鬼腳七在鞭影的間隙嘶聲大吼,嘴角已溢出血絲。他拼盡全力,
只為給師娘爭取一線生機(jī)。十三姨心如刀絞,看著梁寬癱倒在地痛苦呻吟,
看著鬼腳七浴血苦戰(zhàn),淚水模糊了視線。但她死死抱著懷中的相機(jī),
那是師弟們用血換來的希望!她咬破嘴唇,強(qiáng)忍著回頭的沖動,用盡最后一絲力氣,
朝著寶芝林的方向,跌跌撞撞地狂奔而去。---寶芝林的大門被粗暴地踹開時(shí),
沉悶的回響如同喪鐘。黃飛鴻剛剛為痛暈過去的梁寬接上斷腕,
又處理完鬼腳七身上幾處深可見骨的刀傷。草藥和血腥味濃重地彌漫在空氣中。
沖進(jìn)來的不是求醫(yī)問藥的街坊,而是一群如狼似虎、手持水火棍的衙役!
領(lǐng)頭的是個留著兩撇鼠須的師爺,正是與陳買辦稱兄道弟的劉師爺。
他三角眼里閃著陰鷙的光,手里捏著一張蓋著知府大印的公文?!包S飛鴻!
”劉師爺尖著嗓子,聲音像鐵片刮過鍋底,“有人告發(fā)你寶芝林私藏違禁藥材,
擾亂市面藥價(jià)!奉知府大人鈞令,即刻查封!所有人員,不得擅動!違者,枷號示眾!
”他得意地抖了抖手中的公文,目光掃過滿屋的傷者和藥柜,如同看著待宰的羔羊。
“放你娘的狗臭屁!”一聲炸雷般的怒吼震得房梁簌簌落灰。林世榮像一座暴怒的鐵塔,
從后堂沖了出來,雙眼赤紅如血。他親眼看著梁寬的手腕被生生折斷,
看著鬼腳七渾身是血地被抬回來,滿腔的悲憤早已化作熔巖!此刻看到這群顛倒黑白的走狗,
哪里還忍得???他順手抄起門邊一根頂門用的粗大棗木杠子,那杠子在他手里輕得像根稻草。
“查封?我頂你個肺!”豬肉榮狂吼著,如同瘋虎下山,沉重的棗木杠子帶著風(fēng)雷之勢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