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凡的手指狠狠戳中金色二維碼的瞬間，碗底猛地迸發(fā)出刺目的金光！那由古老符文構(gòu)成的圖案仿佛被注入了生命，瘋狂旋轉(zhuǎn)起來。碗內(nèi)殘余的法則能量如同被無形的漩渦牽引，化作一道道金色的涓流，洶涌地涌向旋轉(zhuǎn)的二維碼中心。妖狐那裹挾著消融灰霧的爪子，距離林凡的喉嚨只有毫厘之遙，卻在觸及金光的剎那發(fā)出“嗤啦”一聲刺耳的聲響，銀白色的爪尖竟騰起一股焦糊的黑煙！
“嗷——！”妖狐發(fā)出一聲痛苦的尖嘯，眼中那冰冷的貪婪瞬間被驚怒取代。它龐大的身軀硬生生在半空一扭，利爪猛地抽回，帶著一股燒焦皮毛的刺鼻氣味，狼狽地倒躍回破開的碗壁缺口處，驚疑不定地盯著下方那詭異的金色漩渦。
死亡威脅驟然解除，林凡只覺得后背瞬間被冷汗浸透，雙腿一軟，差點直接坐倒在地。他死死盯著那瘋狂吞噬著法則金光的二維碼，心臟狂跳?！氨胱?！這玩意兒怎么回事？”
「滋…滋滋…」彪子系統(tǒng)發(fā)出一連串刺耳的電流雜音，像是老舊的收音機在調(diào)頻，那標(biāo)志性的東北腔變得斷斷續(xù)續(xù)，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混亂和…驚惶。「臥…臥槽！檢測到…檢測到上古…吞噬法則…強制…強制激活…系統(tǒng)…系統(tǒng)核心協(xié)議…遭…遭受入侵…啟動…啟動緊急…強制…升級——！」
“升級？！”林凡頭皮一炸，一股極度不祥的預(yù)感攫住了他。這坑貨系統(tǒng)每次出幺蛾子都沒好事！“升什么級？現(xiàn)在？在這兒？你他媽瘋了嗎！”他幾乎是吼出來的。
「程序…程序鎖定！無法…無法終止！」彪子的聲音陡然拔高，帶著一種被強行拖拽的機械感。「能量…能量過載警告！核心…核心模塊…重組中——！」
話音未落，林凡的腦海里猛地響起一陣令人牙酸的、如同生銹的巨大齒輪被強行扭動的“咔嚓！嘎吱——”聲！這聲音并非來自外界，而是直接作用于他的精神層面，震得他眼前發(fā)黑，太陽穴突突直跳。他能清晰地“感覺”到，自己意識深處那個熟悉的、雖然坑爹但好歹能用的彪子系統(tǒng)操作界面，正在被一股狂暴的金色洪流強行撕裂、拆解！
無數(shù)代表著系統(tǒng)功能的、閃爍著微光的虛擬模塊在他混亂的意識視野中瘋狂旋轉(zhuǎn)、碰撞，然后被那旋轉(zhuǎn)的金色二維碼所牽引，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鐵屑，朝著一個更深邃、更幽暗的“核心”匯聚、重組。整個過程帶著一種冰冷、不容置疑的強制性。
“前輩！”蘇紅綾焦急的聲音傳來。她剛才被妖狐撲擊的余波掀飛，此刻掙扎著爬起來，看到林凡抱著頭，身體劇烈顫抖，臉上血色盡褪，痛苦得五官都扭曲了，頓時嚇得魂飛魄散。“您怎么了？那妖物又使了什么邪法？”
“不…不是它…”林凡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，額頭上青筋暴起，冷汗順著臉頰往下淌，“是…是系統(tǒng)…它…它在自己拆自己…要升級…”這感覺比剛才被泡面法則覆蓋還要痛苦百倍，仿佛有人拿著鑿子在他的腦髓里施工。
“系統(tǒng)？升級？”蘇紅綾完全無法理解這兩個詞在此刻的含義，但她能看到林凡的痛苦是真實的，也看到了那懸浮的金色二維碼正在吸收最后一點碗壁的金光，而頭頂由泡面法則構(gòu)成的巨大金碗，失去了能量來源，裂紋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、擴大，光芒急劇黯淡下去。
碗壁外，那頭四階妖狐甩了甩被燙傷的爪子，眼中的驚怒逐漸被更深的貪婪和忌憚取代。它死死盯著那旋轉(zhuǎn)的金色二維碼，以及明顯陷入異常狀態(tài)的林凡，喉嚨里發(fā)出低沉的、充滿威脅的嗚嚕聲。它沒有再次貿(mào)然撲下，似乎在評估這詭異金光的危險程度，但那雙狹長的狐眼卻像釘子一樣鎖定了林凡，尋找著下一次致命攻擊的機會。
“咔…咔嚓嚓…”頭頂傳來巖石碎裂的聲響。失去了法則之力的支撐，泡面巨碗再也無法承受礦洞頂部的重壓，碗壁上的裂痕如同蛛網(wǎng)般迅速擴散，大塊大塊由金光構(gòu)成、但已經(jīng)近乎透明的“碗體”開始剝落、消散。碗外，那些退開的低階妖獸感應(yīng)到壓制力量的急劇衰弱，猩紅的獸瞳重新燃起兇光，不安地低吼著，鋒利的爪子在巖石地面上焦躁地刨動，腥臭的涎水從獠牙間滴落，再次緩緩圍攏上來。
內(nèi)憂外患！林凡感覺自己就像站在即將徹底崩塌的懸崖邊緣。意識深處那該死的“系統(tǒng)升級”還在進(jìn)行，齒輪的摩擦聲和模塊碰撞的碎裂聲折磨著他的神經(jīng)，讓他幾乎無法集中精神思考。彪子系統(tǒng)徹底沒了聲息，像是被那金色的吞噬漩渦完全吞沒。他對這個升級過程一無所知，更不知道升級后出來的會是個什么玩意兒！是功能更強的彪子？還是…一個更坑爹、更致命的未知存在？
“信…還是不信？”這個念頭在林凡混亂的腦中瘋狂盤旋。繼續(xù)接觸這詭異的二維碼，等于是把自己徹底交給那個正在“強制升級”、狀態(tài)不明的系統(tǒng)。但如果不接觸，不設(shè)法掌控這股力量，頭頂?shù)耐腭R上就要碎，外面是虎視眈眈的四階妖狐和一群餓瘋了的妖獸，他和蘇紅綾立刻就會被撕成碎片！
沒有時間猶豫了！
“媽的！死就死吧！總比被妖獸啃了強！”林凡眼中閃過一絲程序員面對高危Bug時特有的、近乎癲狂的狠勁。他猛地一咬牙，無視了腦中那撕裂般的劇痛和強烈的眩暈感，非但沒有收回手指，反而將整個手掌都用力按在了那依舊在瘋狂旋轉(zhuǎn)、吞噬著最后一點金光的上古二維碼上！他要主動介入，嘗試用自己的方式去理解、去引導(dǎo)這股力量！哪怕這力量最終會反噬！
就在他手掌完全貼合上去的瞬間——
嗡！
旋轉(zhuǎn)的金色二維碼猛地一滯！緊接著，一股遠(yuǎn)比之前龐大、精純、帶著冰冷古老氣息的磅礴能量，如同決堤的洪流，沿著林凡的手臂，逆沖而上！
“呃啊——！”林凡發(fā)出一聲不似人聲的痛吼，身體像過電般劇烈抽搐。這股能量太強，太陌生了！它粗暴地沖刷著他脆弱的經(jīng)脈，完全不同于他熟悉的、溫和（相對而言）的靈力！意識深處，那系統(tǒng)重組的過程仿佛被投入了一顆炸彈，變得更加狂暴和混亂！他感覺自己像被丟進(jìn)了信息風(fēng)暴的中心，無數(shù)破碎的、閃爍著幽光的、完全無法理解的古老符文碎片，如同失控的數(shù)據(jù)流，在他腦海里橫沖直撞！
「警告！…警告！…宿主精神力…超載…」一個極度虛弱、仿佛隨時會斷線的電子音碎片般劃過林凡的意識，是彪子！它似乎還在掙扎！「上古…模塊…加載…錯誤…無法…無法識別…核心…核心…」
這斷斷續(xù)續(xù)的警告如同最后的喪鐘。林凡眼前徹底被金色的亂碼和幽暗的符文碎片淹沒，五感仿佛都離他而去。他只“看”到那旋轉(zhuǎn)的二維碼中心，似乎裂開了一道縫隙，縫隙后面…是無窮無盡的、令人心悸的黑暗與冰冷。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、無法形容的巨大危機感，如同冰冷的毒蛇，瞬間纏緊了他的心臟。
蘇紅綾只看到林凡的手掌按上那金色符文后，整個人突然僵直不動，雙眼翻白，口鼻中竟?jié)B出絲絲縷縷的金色霧氣！他身上原本因為靈力透支而微弱的氣息，此刻變得極其混亂、狂暴，如同一個隨時會爆炸的火藥桶！
“前輩！”蘇紅綾肝膽俱裂，不顧一切地?fù)渖先ハ肜_林凡。
“吼！”幾乎在同一時刻，頭頂?shù)呐菝婢尥氚l(fā)出一聲不堪重負(fù)的悲鳴，轟然徹底碎裂！化作漫天飄散的金色光點！那頭一直在等待時機的四階妖狐，眼中兇光爆射！它等的就是這一刻！失去了法則屏障，目標(biāo)又陷入詭異狀態(tài)！
銀白色的身影化作一道撕裂空氣的死亡閃電，裹挾著比之前更濃烈的消融灰霧，直撲而下！目標(biāo)依舊是林凡！或者說，是他手掌下那個停止了旋轉(zhuǎn)、光芒內(nèi)斂、仿佛變成了一個幽深通道入口的古老二維碼！
妖狐的速度快到了極致！蘇紅綾的手甚至還沒碰到林凡的衣角，那裹挾著致命灰霧的利爪，已經(jīng)帶著撕裂一切的尖嘯，狠狠抓向了林凡毫無防備的后心！死亡的氣息，冰冷刺骨！
“不——！”蘇紅綾發(fā)出絕望的尖叫。
就在那蘊含著消融之力的爪尖即將觸及林凡身體的千鈞一發(fā)之際——
林凡那雙翻白的眼睛，猛地聚焦！瞳孔深處，一點冰冷、純粹、不似人類的金色光芒驟然亮起！
一個毫無感情起伏、冰冷得如同萬載寒冰的電子合成音，毫無預(yù)兆地、清晰地響徹在林凡和蘇紅綾的腦海深處，也仿佛凝固了時間和空間：
「上古文明模塊…加載完畢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