招待所的大廳里陷入了詭異的沉寂。
蘇雨薇坐在地上,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,但這一次不再是楚楚可憐的裝可憐,而是真正的恐懼和絕望。
沈景深站在那里,臉色青一陣白一陣,顯然在進行激烈的內心斗爭。
林遠山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,他怎么也沒想到這件事情居然這么復雜。
"景深哥..."蘇雨薇從地上爬起來,抓住了沈景深的衣角,"你要相信我,我真的是被逼無奈才...才..."
"才什么?"我冷冷地問道,"才編造謊言?才利用沈景深的同情心?還是才想借著他的身份地位來完成你父親交給你的任務?"
"我沒有任務!我真的只是想要保護自己!"蘇雨薇歇斯底里地喊著。
"保護自己?"我不屑地笑了,"蘇雅婷,如果你真的需要保護,為什么不回京城找你的生父?以他的地位和權勢,保護你一個女兒應該不難吧?"
蘇雨薇被我問得啞口無言。
"除非,"我繼續(xù)說道,"你根本就不需要保護,而是奉命來執(zhí)行某個任務。而這個任務,需要你接近沈景深。"
"你...你在胡說八道!"蘇雨薇還在強撐。
"胡說八道?"我從包里又掏出一張紙,"那這封信怎么解釋?"
這是我重生前調查到的蘇雨薇與其生父的通信記錄副本。雖然內容隱晦,但明眼人都能看出其中的端倪。
沈景深看到那封信,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。
作為軍區(qū)首長,他對政治斗爭的敏感度遠比普通人要高。從信件的內容來看,蘇雨薇的身份確實有問題,她來這里也確實另有目的。
"雨薇..."沈景深的聲音帶著一種深深的失望,"這些都是真的嗎?"
蘇雨薇看著沈景深失望的眼神,終于崩潰了。
"我...我也是被逼的..."她哭著說道,"我父親說,如果我不按照他的要求做,就不認我這個女兒...我真的沒有辦法..."
"所以你就把主意打到了我丈夫身上?"我的聲音冰冷得像寒冬臘月的風,"蘇雅婷,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?你這是在利用一個善良的人!"
"我沒有想傷害任何人!"蘇雨薇辯解道,"我只是...只是想完成任務,然后就離開..."
"完成任務?"沈景深的聲音突然變得極其危險,"什么任務?"
蘇雨薇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,臉色瞬間變得煞白。
"我...我不能說..."
"不能說?"沈景深的聲音里帶著殺氣,"蘇雅婷,你知道隱瞞對軍區(qū)首長進行滲透的情報是什么罪名嗎?"
蘇雨薇被嚇得渾身發(fā)抖:"我...我真的不能說...如果我說了,我父親會殺了我的..."
"你父親會殺你,但國家法律更會殺你!"沈景深徹底怒了,"來人!"
幾個軍區(qū)的警衛(wèi)立刻從外面沖了進來。
"把這個女人帶走,嚴格審查她的身份和目的!"
"是!"
看到蘇雨薇被帶走,招待所的大廳里終于恢復了平靜。
沈景深站在那里,臉色極其難看,顯然還沒有從剛才的沖擊中恢復過來。
"沈景深。"我的聲音很平靜,"現(xiàn)在你還覺得離婚是個錯誤決定嗎?"
沈景深轉過身來看著我,眼中滿是復雜的情緒:"晚秋,我..."
"你什么都不用說。"我打斷了他的話,"如果不是我堅持離婚,如果我真的配合你演了那場假離婚的戲,那現(xiàn)在軍區(qū)大院里就住著一個身份不明、動機可疑的女特務。到那時候,不僅是你,連整個沈家都要受到牽連。"
沈景深被我說得啞口無言。
確實,如果蘇雅婷真的住進了軍區(qū)大院,以首長夫人的身份活動,那后果將不堪設想。
"謝謝。"沈景深沉默了很久,終于說出了這兩個字。
"不用謝我。"我的聲音很平靜,"你應該慶幸的是,這件事情被及時發(fā)現(xiàn)了。不過沈景深,我還是那句話,我們已經(jīng)離婚了,以后各走各路。"
"晚秋..."沈景深還想說什么。
"沒什么好說的。"我轉身對林遠山說道,"哥,我們走吧。"
"好。"林遠山點了點頭,然后對沈景深說道,"沈同志,希望你以后能吸取教訓,不要再被有心人利用了。"
說完,我們兩人拿起行李,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招待所。
身后傳來沈景深的聲音:"晚秋,等等..."
但我沒有回頭。
上一世的種種恩怨,在這一刻終于徹底了結了。
走出招待所,春日的陽光灑在身上,暖洋洋的。
"晚秋,你真的不后悔嗎?"林遠山在路上問我,"沈景深畢竟是軍區(qū)首長,如果你們和好的話..."
"哥,有些東西一旦破碎了,就再也無法復原了。"我的聲音很平靜,"就算勉強拼接在一起,也會留下永遠的裂痕。"
"可是..."
"而且,"我打斷了林遠山的話,"我已經(jīng)看透了沈景深這個人。他表面上正直善良,實際上卻很容易被人利用。這樣的男人,不值得托付終身。"
林遠山點了點頭,不再多說什么。
我們來到火車站,買了第二天上午去京城的火車票。
就在我們等車的時候,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(xiàn)了——沈母。
"晚秋,你真的要走嗎?"沈母看起來很憔悴,顯然今天發(fā)生的事情給她造成了很大的沖擊。
"媽,我們已經(jīng)離婚了,我當然要走。"
"可是景深他...他現(xiàn)在很后悔,他想跟你重新開始..."
"重新開始?"我冷笑一聲,"媽,您覺得可能嗎?"
沈母張了張嘴,卻說不出話來。
確實,今天發(fā)生的事情太過嚴重了。沈景深差點被一個女特務利用,這件事情如果傳出去,對他的前途將是毀滅性的打擊。
而我,如果不是堅持離婚,如果真的配合了他們的計劃,那現(xiàn)在可能已經(jīng)成了共犯。
"媽,我知道您疼兒子,但有些錯誤犯了就是犯了,不是說后悔就能挽回的。"我的語氣雖然平靜,但態(tài)度很堅決,"沈景深需要為自己的選擇承擔后果。"
"晚秋..."沈母還想說什么。
"而且,"我繼續(xù)說道,"我已經(jīng)有了新的人生規(guī)劃。京城那邊有更好的發(fā)展機會,我不想再浪費時間在這里了。"
沈母聽到這話,眼中閃過一絲絕望。
她知道,我是真的要離開了,再也不會回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