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小寧謹慎的瞟了一圈其他工位，發(fā)現(xiàn)每個人收到的都是咖啡，只有自己的不同，而且還是自己最愛的奶茶品牌。
許佳妍什么時候這么了解自己的喜好？
這算什么，算是道歉？示好？還是哄人？
想到這兒，姜小寧像個怕被發(fā)現(xiàn)心思的小偷，立刻捂住奶茶包裝袋，心中上演了一場無人在意的糾結大戲。
直到確定周圍沒人注意自己，才松開手，把奶茶推到一邊。
但她此時已經無心工作，也無心摸魚，猶豫半天，又拿出奶茶，將甜意飲盡胃里。
喝那個人的奶茶也不代表什么。
口渴，嗯，只是口渴。
傍晚下班之前，姜小寧收到了一個讓她十分震驚的消息。
人力部門通知，杜總特批，近期她表現(xiàn)優(yōu)異，從明天開始結束實習期。
自己居然真的……轉正了？
看來許佳妍說得沒錯，羅悅絕對不是一般人，竟然能請動杜總特批。
姜小寧發(fā)愣的盯著通知，心里五味雜陳。
“收到人力部的通知了？”
頭頂忽然傳來熟悉的聲音，姜小寧抬頭，發(fā)現(xiàn)是許佳妍神出鬼沒的進來。
“嗯。”
姜小寧低嗯一聲，語氣中稍含不甘，許佳妍卻已經預料到的一笑，然后不再討論這件事，走到辦公室中間，敲敲桌子。
“大家先不要走，待會兒臨時有個飯局，需要我們運營部參加?！?/p>
“飯局？”
馬上就要下班，卻要被臨時拉去飯局，辦公室里輕松的氛圍瞬間冷了下來。
“沒錯，對方是個非常重要的大客戶，我們要好好接待?！?/p>
面對悶悶不樂的眾人，許佳妍早有準備，接著補充一句，“下周五下午給大家補休?！?/p>
聽到這句話，姜小寧驚訝的看向許佳妍。
她的上司什么時候這么近人情，居然可以補休？這跟以前的那位許經理簡直大相徑庭。
感受到劇烈且驚訝的目光，許佳妍下意識轉頭。
想到她們還在冷戰(zhàn)，姜小寧趕緊移開視線，裝作沒有看她，余光卻瞥見上司嘴角揚起的一絲弧度。
……
餐廳包房。
運營部員工陸續(xù)到達，在飯席的大圓桌前坐下?？蛻羰莻€四十多歲頭發(fā)稀疏的中年男人，頂著啤酒肚，和許佳妍坐在主位，愉快交談著就快要談妥簽字的合同。
酒過三巡，客戶突然帶著渾身酒氣貼近。
“許經理，這次合作別的方面都沒問題，就是好像……少了一點誠意?！?/p>
誠意？
許佳妍禮貌的笑著道，“您放心，合同還沒簽，您不滿意的條款都可以再商量，保準讓您看到我司的誠意?！?/p>
客戶卻搖搖頭，啤酒肚又湊近幾分，饒有興致的盯著面前美艷的臉，“你知道我說的不是合同。”
說著，一只咸豬手伸出，大膽爬上許佳妍肩頭。
在場人都看到這一幕，包括姜小寧。
許佳妍沒有回答，工作這么多年，自己見慣了這樣的客戶。
她處變不驚的撩了下頭發(fā)，順勢移走肩膀。
對方卻死心不改，伸出酒杯。
“來，再喝一杯，有美女經理作陪，合同一定簽得更順利。”
勸酒的話語里充斥著威脅意味，下一秒直接把手放到她腿上。
許佳妍深吸一口氣，不打算再揣著明白裝糊涂的忍下去，但畢竟這個客戶是公司的大單，所以她還沒想好以什么方式翻臉。
陷入思考的人沒注意到，此時席間還有一個人比她更憤怒。
只見姜小寧低氣壓的緊捏手里的杯柄，杯子仿佛下一秒就要爆掉。
就在客戶還想得寸進尺的時候，姜小寧騰得一聲站起來，扯出一張僵硬且虛偽的笑，快步走到客戶身邊，舉起酒杯。
“老板，兩個人喝酒多沒意思，我敬你一杯吧?！?/p>
姜小寧硬擠到兩個人中間，把許佳妍隔在身后。
客戶疑惑的上下打量姜小寧一遍。
“許經理，你的員工怎么這么不懂事，她也配和我喝酒嗎？”
他毫不客氣的把姜小寧的酒杯打掉，“起來，我只跟你們許經理喝。”
酒杯玻璃碎了一地，姜小寧的怒火到達極限，沖破頭頂。
她一下?lián)屵^對方手里的酒杯。
“要么你跟我喝，要么誰也別喝了?！?/p>
霎時，在場人全都愣住，許佳妍也無比驚訝，客戶更是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乙方。
“你……許經理，你的下屬這是什么意思？”
或許覺得丟了面子，客戶擼起袖子，越過姜小寧，拽起許佳妍的胳膊質問。
“滾開！”
姜小寧力大無窮，一把扯開膀大腰圓的客戶，把他推后幾步，對方反應過來，還想還手，瞬間又被推走，磕在身后的酒桌上。
對方徹底懵了，踉蹌著站起來，面紅耳赤的指著面前人破口大罵，“你們的合同還想簽不簽了？別不識抬舉！”
姜小寧滿臉殺氣，擋在許佳妍前面，頭也不回的說道。
“你退后?！?/p>
看著身前堅定還有些許霸氣的背影，許佳妍愣了一秒。
難道這就是……被人保護的感覺？
自己從沒有過這種感覺，既新奇又感動，像小說里的浪漫場景復現(xiàn)。
客戶隨手撿起啤酒瓶，再次逼近，姜小寧也果斷攥住一個酒瓶，表情狠厲決絕，動作毫不拖泥帶水，直對面前。
躲在背后的人默默吸緊一口氣。
黑化的實習生，最可怕了。
許佳妍故作無奈的聳聳肩膀，笑眼看向客戶，一邊往后退一邊做口型。
“你完蛋了?！?/p>
“你！你們……好，好?！?/p>
看出這個姜小寧不會善罷甘休，客戶的氣勢逐漸慫下來，轉身拿包走人，“你們給我記住，這輩子我都不會再跟羅特集團合作！”
哐當一聲，房門關上。
包房里陷入一片寂靜。
許佳妍看向其他人，打破沉默，“飯局結束了，大家都回家吧?！?/p>
飯局不歡而散，眾人前后離開餐廳。
包房里只剩最后一個人沒走。
許佳妍走到這人面前，“姜小寧，你……”
“對不起，我又沖動了?！?/p>
姜小寧的情緒漸漸平穩(wěn)，想起前幾天許佳妍剛說自己不成熟，今晚自己又沖動行事，毀了公司的大單。
許佳妍她……一定對自己很失望吧。
姜小寧站起來，表情異常嚴肅。
“許經理，明天我會辭職，為我的沖動買單。”
沒等許佳妍再解釋，她已經轉身，毅然離開包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