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掄起一旁的木棍,朝我狠狠砸下。
千鈞一發(fā)之際,砰得一聲,院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。
一道黑影閃現(xiàn)到眼前,徐榮的棍子還沒落下,就被一柄長刀劈成了兩截。
“誰…誰……”徐榮驚恐地后退,卻被來人一腳踹飛。
我被攬進一個帶著血腥味的懷抱,耳邊響起五年未聞的沙啞嗓音:
“阿雨!”
“對不起,我來晚了?!?/p>
徐榮像條死狗般癱在地上,抖得連牙齒都在打顫:“蕭…蕭將軍……您怎么出現(xiàn)在這里了?”
全京城誰不知道,五年前北疆一戰(zhàn),蕭沉一人屠城三百人。
圣上賜他攝政王的封號,還給他賜了婚,他卻當(dāng)庭撕了賜婚圣旨,說已有心上人,非她不娶。
可現(xiàn)在,這個連天子都要讓三分的男人,正單膝跪在我面前,顫抖的手指都不敢碰我潰爛的手腕。
“阿雨......對不起,我來的太晚……”他聲音啞得不成樣子,“我?guī)闳フ已ι襻t(yī)?!?/p>
我恍惚想起五年前那個雪夜,我替他擋箭時,他也是這樣紅著眼說:“你若死了,我讓全天下陪葬?!?/p>
馬車?yán)铮挸劣么箅┕∥野l(fā)抖的身子。
窗外閃過熟悉的街景,是去城郊竹林的路。
“薛老真的會出山嗎?”我嘶啞開口,“郭西華說他們連跪七日都沒請動?!?/p>
當(dāng)初他們哭喪著臉和我說對不起,我也只是寬慰一笑。
“他們連竹林外的迷陣都沒進去?!笔挸晾湫?,“那七日,郭西華在醉仙樓給沈洛慶生?!?/p>
我猛地咳嗽起來,血沫濺在他衣袖上。
多可笑啊,當(dāng)初我還心疼他們膝蓋跪青了。
竹屋前,白發(fā)老者一看見我就變了臉色:“怎么拖到蠱蟲噬心才來!”
“有人替我引過蠱,我以為沒事......”
“放屁!”薛神醫(yī)掀開我衣袖,“這是南疆子母蠱,宿主死了幼蟲才會出!”
我渾身發(fā)冷。
原來那些以血引蠱的戲碼,不過是為了讓我心甘情愿交出家產(chǎn)的騙局。
“準(zhǔn)備后事吧?!毖蠐u頭,“那種剜心之痛,你一個小女子撐不住的......”
“不!我不想死,求您救救我。”
薛老眼中閃過不忍,最后還是點了點頭。
我看向蕭沉,眼里閃過一絲不安:“請薛老出山,應(yīng)該很不容易吧,你不必為我……”
蕭沉猛地站起身,不小心撞翻藥盞:“就算黃金萬錠,我也不在意,我要的只有你!”
看到他著急解釋的樣子,我嘴角揚起一絲笑意。
我拽住他,從懷里掏出兩封信,“這一封給太后,我外祖母。另一封給……陛下?!?/p>
我要讓太后收回母親當(dāng)年的陪嫁,斷了沈洛的后路。
我摸著信封,想起賜婚那日皇帝笑著說:“郭西華若負(fù)你,朕砍他腦袋?!?/p>
“你要親手送進宮里?”蕭沉接過信。
我望著窗外漸亮的天光,“我要親眼看著他們,怎么死?!?/p>
沈洛倚在郭西華肩頭撒嬌:“當(dāng)初在江南說好了好游滿一個月,最后才半月就急著回京,西華哥哥你是不是有心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