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廳內(nèi)的人見是我,想起方才的閑談,不禁都有些不自在地輕咳幾聲。沈衡錚罕見地頓了下,
不過他很快便斂了那絲異樣。身邊的副將見狀立刻給路巧兒讓開了位子。我放下食盒,
便要離開?!把?,楚楚別走嘛,一起坐著?!甭非蓛簱P聲喚道。我笑著搖頭:“不礙事,
后廚還有事情等著我過去?!鄙蚝忮P卻開了口:“巧兒讓你留下就留下。
”這幫都是公子王孫,我一個丫鬟哪里能坐著。沒辦法,我只能跪在最角落。跪久了,
膝蓋早已從刺痛轉(zhuǎn)為麻木的鈍痛。靴底碾過青磚的輕響停在頭頂,我睫毛顫了顫。
一只骨節(jié)分明的手捧著軟墊遞到了我膝前。是丞相謝臨淵。他垂眸看了眼我發(fā)白的臉,
聲音放得極輕:“地上涼,墊著能好受些?!蔽覈肃橹鴦傁氲乐x,謝臨淵已收回手,
輕聲道:“不必多禮,好好候著吧?!敝魑簧?,沈衡錚端著酒杯的手幾不可察地頓了頓。
他喉結(jié)滾了滾,杯沿碰到唇瓣時,力道重得差點捏碎杯子。旁邊的路巧兒見他臉色不佳,
打趣道:“將軍怎么了?這酒不合口味?”沈衡錚又斜睨了眼謝臨淵,
語氣聽不出喜怒:“沒什么,我們繼續(xù)?!北娙顺院鹊牟畈欢嗔耍沂帐笆澈谐鋈?。
正巧聽到外面后山傳來熟悉的聲音:“倒不是我多心,” 路巧兒聲音軟得發(fā)顫。
“只是方才見她接軟墊時,那眼睛亮得呀…… 咱們府里的下人,若是心思活絡(luò)過了頭,
那不是給將軍您添堵嗎?”見沈衡錚不說話,路巧兒瞬間染上了哭腔:“哎呀,
是不是我說錯話惹您不快了?”她聲音低低的,“其實她也挺可憐的,
跟著您這些年不容易…… 要不…… 還是給她尋個安穩(wěn)去處吧?省得留在跟前,
壞了您的名聲,那多不值當呀?!彼鹚敉舻难劬ν蚝忮P:“我就是心疼您,
您別生我的氣好不好?”“楚楚畢竟跟著咱們這些年了,情分總是有的。
”沈衡錚的聲音聽著有些無奈,“你若肯點頭嫁我,哪里還有她什么事情?
”路巧兒臉頰微紅,輕輕咬了咬唇,
卻故意別過臉:“那也要再瞧瞧你的誠意呀…… 總不能讓我嫁過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