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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最終還是跟著小張走了。
不是為了那一半家產(chǎn)。
是為了師父的那句“醫(yī)者仁心”。
車子停在顧家老宅門口。
我剛下車,就看到黑壓壓跪了一地的人。
為首的,是顧老爺子。
他身邊,是被兩個傭人死死按住的林雪薇。
看到我,顧老爺子掙扎著就要磕頭。
“小七姑娘,是我們顧家對不起你!”
我沒有去扶。
我站在他們面前,神情冷漠。
“想讓我救他,可以?!?/p>
我的聲音不大,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分量。
“我有三個條件?!?/p>
顧老爺子連忙點頭:“別說三個,三百個都答應!”
我伸出一根手指。
“第一,讓她,給我磕頭道歉?!?/p>
我的手,指向林雪薇。
林雪薇的身體猛地一震,眼中滿是屈辱和怨毒。
“你做夢!”
顧老爺子回頭,怒喝一聲:“跪下!”
兩個傭人用力一按,林雪薇被迫跪倒在地。
她咬著牙,就是不肯低頭。
顧老爺子拐杖一甩,重重打在她背上。
“磕頭!”
林雪薇扛不住,屈辱地,將額頭貼在了冰冷的地面上。
“對,不,起?!?/p>
我看著她,繼續(xù)說出第二個條件。
“第二,那個所謂的頂級醫(yī)療團隊,必須在全國最權(quán)威的醫(yī)學期刊上,公開為他們的傲慢和無知,向中醫(yī)道歉?!?/p>
“沒問題!”顧老爺子立刻答應。
我伸出第三根手指。
“第三,我與顧景淵的婚約,即刻作廢。從此,我與顧家,兩不相欠?!?/p>
顧老爺子愣了一下,隨即重重點頭。
“好,都依你。”
我走進那間熟悉的臥室。
床上,顧景淵像個破碎的娃娃,身上插滿了管子。
他似乎感覺到了我的到來,眼皮費力地顫動著。
他用盡力氣,想抬起手抓住我,眼中滿是悔恨和哀求。
我抽出金針。
在他期待的目光中,我開口了。
“我救你,只因我是醫(yī)者?!?/p>
“救完你,我們再無瓜葛?!?/p>
他的眼中,光芒瞬間熄滅。
施針的過程,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兇險。
寒毒的反噬,加上那支血清的催化,讓顧景淵體內(nèi)的氣機紊亂到了極點。
每一針下去,都像是與死神在博弈。
我全神貫注,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。
當最后一根針落下時,我再也壓制不住翻涌的氣血。
喉口一甜,一縷血絲順著我的嘴角滲了出來。
我擦掉血跡,對守在門口的顧老爺子說。
“命保住了?!?/p>
顧老爺子喜極而泣。
“但是,”我頓了頓,“寒毒入髓,他以后會很怕冷,身體也大不如前,再也無法像正常人一樣生活?!?/p>
顧老爺子的笑容僵住,最后化為一聲長嘆。
“能保住命,已經(jīng)是萬幸了?!?/p>
我收起我的針囊,拿過小張遞來的股權(quán)轉(zhuǎn)讓書和解除婚約的證明。
在顧景淵醒來前,我再次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顧家。
這一次,是真正的兩不相欠。
事了拂衣去,深藏身與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