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
雨天路滑,秋雨蘇摔了好幾跤,膝蓋血肉模糊,卻被淤泥遮了大半。
她踉蹌著回到別墅時,已經(jīng)開始發(fā)燒。
試了好幾個密碼,都沒能順利將房門打開。
由于過于擔(dān)憂傅如雪的身體情況,秋雨蘇只能握緊胃藥,試圖從后院翻墻入內(nèi)。
可剛一到墻邊,邊眼前一黑,直接昏倒過去。
秋雨蘇就這樣倒在泥地里被雨淋了整整一夜,再睜眼時,一墻之隔的院內(nèi)傳來傅如雪埋怨的聲音:
“讓媽媽幫我買藥,她卻一晚上都沒回來,真是一點都不把我的健康放在心上?!?/p>
傅韞天連連點頭:“還好我們有溶月媽媽,在電視柜后面找到了胃藥,不然小雪就慘了?!?/p>
“哼!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做父母的,等以后她老了躺在病床上,我也不管她!”
不管她?
秋雨蘇聽得心中愈發(fā)凄涼。
這不就是前世她的結(jié)局嗎?在病床上孤獨老死......
秋雨蘇慘白著臉,攥緊胃藥,費力地翻墻而入。
誰知常年放在墻邊的花臺卻消失不見,秋雨蘇“砰”地一聲從兩米的高墻摔下。
冉溶月也發(fā)出慘叫:“好痛——”
她倒在了秋雨蘇的身后,胳膊被劃出一道并不明顯的傷口。
傅曜誠沉著臉沖過來,徑直將冉溶月打橫抱起。
“怎么回事?”傅曜誠薄怒地看向秋雨蘇。
冉溶月連忙搖頭:“沒事,雨蘇姐也是不小心的,不是故意碰到我?!?/p>
秋雨蘇愕然抬頭,剛剛摔下來時,她分明沒有碰到冉溶月。
她是自己摔倒的!
“我沒有......”
“夠了!”傅曜誠一聲低斥,截停秋雨蘇,雙眼陰鷙至極,“夜不歸宿,置你女兒的生死于不顧就算了,現(xiàn)在還想傷害溶月?”
“好好的大門不走,你偏要翻墻,你讓人怎么相信你不是故意的?”
秋雨蘇氣極反笑:“你們改了房門密碼,我怎么走門?”
傅曜誠微微一怔,心底涌出一抹異樣:“密碼是......”
冉溶月委屈地哭出聲音:“曜誠,你別生氣,都怪我拿走了放在這里的花臺,才害得雨蘇姐摔倒,都是我的錯?!?/p>
傅曜誠頓時翻起滔天怒火:
“秋雨蘇,說到底,你還是在嫉恨溶月。”
“你不是說自己絕不后悔嗎?現(xiàn)在這叫怎么回事?”
“你知不知道,溶月搬走花臺,是為了給孩子做鮮花餅!她連自己花粉過敏都顧不上?!?/p>
“身為他們的親生母親,你又做了什么?”
傅曜誠冷笑連連:“你真該好好反思一下自己,配不配做一個母親!”
兩個孩子嘰嘰喳喳的起哄:“她不配做我們的媽媽?!?/p>
“是啊,她翻墻跳下來,故意砸到了溶月媽媽,溶月媽媽都受傷了!”
“溶月媽媽,你別再幫壞女人說話啦!我們都站在你這邊!”
這一刻,秋雨蘇的心徹底沉入了無間地獄。
她的一兒一女,分明看到了事情真相。
卻還是選擇了站在冉溶月那邊,一起指責(zé)她。
他們心疼冉溶月胳膊上那道小小的傷口,卻無人察覺秋雨蘇滿臉通紅,正在發(fā)燒,沒穿鞋的雙腳更是一片血肉模糊。
秋雨蘇泄了渾身力氣,掌心緊緊攥著的胃藥,掉落在地。
傅曜誠已經(jīng)沉聲吩咐:“既然你這么喜歡跳高,那就去多跳幾次。”
“來人,帶夫人去挑戰(zhàn)一下蹦極,不承認(rèn)錯誤,就別想下來!”
秋雨蘇驚懼地瞪大雙眼,傅曜誠明知道她恐高!
站在高處,她便全身發(fā)軟、顫抖,控制不住地淚失 禁,需要很長時間才能恢復(fù)。
她連坐飛機都會盡量避免。
傅曜誠曾說過:“你不喜歡就不坐,我們坐高鐵?!?/p>
可那時溫柔的傅曜誠,終歸只是她的一場幻夢而已。
秋雨蘇被人狠狠從200米的高臺推落。
迎著風(fēng),她淚流滿臉,嚇得連呼吸都變得局促,她癱坐在地上,終于認(rèn)了輸:“我錯了,我知道錯了。”
“對不起,我不該傷害冉小姐......”
看著她的狼狽模樣,傅韞天和傅如雪一邊拍照,一邊發(fā)出夸張的嘲笑聲。
“哈哈哈......媽媽這樣也太丑了吧。”
“媽媽的鼻涕都嚇出來了,膽子好??!”
秋雨蘇麻木地看著他們,然后毫不猶豫地轉(zhuǎn)身離開。
她為什么還會對這對兒女心軟?簡直太可笑了!
五十年后,他們能眼睜睜看她被活活痛死。
早已說明,他們倆根本就沒有良心可言。
秋雨蘇沉默著回家收拾行李時,才發(fā)現(xiàn),這個家里大部分的東西,其實都屬于兩個孩子和傅曜誠。
她的東西少得可憐。
秋雨蘇順手把給孩子買的所有衣服、玩具,給傅曜誠熨燙的襯衫,西裝......統(tǒng)統(tǒng)扔進(jìn)了垃圾桶,用一把大火點燃。
漫天煙霧中,她給航空公司打去電話:
“我想定一張十天后去F國的機票。”
身后,傅曜誠的聲音突兀響起:
“機票?你要去哪兒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