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
這一刻,真相終于大白。
他在原地站了很久,很久。
失而復(fù)得的喜悅和悔不當(dāng)初的懊惱一同席卷上靳仄言的心頭。
他深深呼吸想要平復(fù)心情,眼淚卻不聽話,順著臉頰滴落,打濕了紙張。
他紅著眼,走向遲婉晴的病房想要跟她道歉,卻在門口停了下來。
房間內(nèi),顧洛川輕輕按壓她的大腿。
“這里怎么樣,疼嗎?”
遲婉晴點(diǎn)頭,“有一點(diǎn)?!?/p>
“車門被撞成那樣,你卻只是軟組織挫傷,真是天大的幸運(yùn)?!?/p>
顧洛川長長呼了口氣,遲婉晴翻了一個白眼。
“我寧愿將好運(yùn)讓給你。”
顧洛川笑了笑,揉著遲婉晴的腦袋。
“那我也心甘情愿。”
兩人氣氛和諧,交談融洽,窗外的天空是透亮的藍(lán),靳仄言的心情卻無比沉重。
“顧洛川?!?/p>
他開口。
顧洛川停下動作,扭頭看著他,看到他手中的基因檢測單,語氣驟然變冷,“你來干什么?”
“把她還給我好不好?”
遲婉晴的笑容僵在臉上。
那些過去的疼痛齊聲尖叫著再次纏了上來。
被火灼傷的痛感幾乎要將她的神經(jīng)扯斷。
她想要逃離,卻因?yàn)樯眢w僵硬做不出任何動作
只能眼睜睜看著靳仄言靠近。
靳仄言顫聲開口,眼淚大顆大顆落下。
“把她還給我?!?/p>
顧洛川皺起眉頭,臉色陰沉。
“知道了真相,不有多遠(yuǎn)滾多遠(yuǎn)就算了,還敢找上門大言不慚說著什么還給你。你以為遲婉晴是什么?想交換就能交換,想拋棄就能拋棄的物品嗎?”
他抬手,重重一拳砸在靳仄言的臉上。
靳仄言沒有躲,生生扛下了這一拳。
從小到大,他遇到的人每個都是阿諛奉承笑臉相迎。
連冷臉都不敢擺,更何況動手打人。
這是靳仄言第一次挨打。
眼前一片金星,口腔里彌漫著血腥味,靳仄言向后退了一步穩(wěn)住搖晃的身體。
他不躲閃,只是一遍又一遍重復(fù)。
“把她還給我,她是我的妻子。”
顧洛川平生最討厭沒有擔(dān)當(dāng)、三心二意的男人,他心中怒火更盛。
“你還有臉說!”
一拳又一拳,直到靳仄言趴在地上,再也站不起來。
顧洛川坐在靳仄言身上,再次高高舉起拳頭。
這一次落下的,是他的眼淚。
“你知道她當(dāng)時被燒成什么樣了嗎?全身百分之八十的燒傷,手術(shù)做了三天三夜,我簽了七次知情同意書。”
“那個時候你在哪里!你在哪里!”
顧洛川厲聲吼道,狠狠一拳打在他的臉上。
靳仄言吐出一口鮮血,盡顯狼狽。
顧洛川的斥責(zé)在耳邊響起。
“你忙著跟柳熙恩愛。”
“還記得嗎?”
“被困紅酒山莊的那天晚上?!?/p>
“你和柳熙,原本是去偷情的?!?/p>
最后一絲遮羞布被撕開,毫無保留的顯示在三人面前。
極端的恐懼占據(jù)了靳仄言的內(nèi)心,他再也無法保持冷靜。
他猛地推開顧洛川,連滾帶爬靠近遲婉晴,緊緊抓著她的肩膀。
靳仄言的眼睛通紅滿是血絲。
“遲婉晴,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。柳熙患有雙向情感障礙癥,又有自殘傾向,那個時候柳熙很脆弱,她向我提出的唯一請求就是抽出時間陪她一天?!?/p>
“我們什么也沒有做,我只是抱著她,什么也沒有做。真的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