將零散的信息拼湊出了一個不完整的故事。
她和姜聿是一本小說里的人物。
姜聿是主角,但她只是書里一筆帶過死了多年的男主角的前妻。
不僅如此,就連她的兒子果果,也沒有好下場。
奇怪的是,她原本就該按照寫的那樣被淹死的。
越看越生氣,她眉頭緊緊皺在一起,氣鼓鼓的。
沒睡著的姜聿借著燈光,看著媳婦兒可愛的小臉。
伸出手這里戳戳,那里戳戳。
輕輕給她拍了拍背。
許久之后,幸韻的神色恢復如常,姜聿安心睡下。
……
“幸韻,你說的那個繡活還有嗎?”
幸韻因為昨晚上的夢,沒睡好,天剛亮就起床收拾家里。
讓她很在意的點就是,看到了自己的結局和果果的結局,就是怎么都看不到姜聿的。
“小韻姐,你在聽嗎?”
原本幸韻是想要點頭的,眼前立刻就出現(xiàn)了文字。
【林冰每次有事才會叫姐?!?/p>
【幸韻要上一集死了,林冰也不至于昧著本心來求她】
【這林冰也不是什么好鳥,心口不一,不知道有多恨幸韻搶了姜聿】
“行——不行呢?”
林冰激動地站起來,因為幸韻一個大喘氣,眼底露出一絲狠厲。
不巧被起了戒備心的幸韻瞧見了。
“幸韻你說這話什么意思,你不能耍我啊?我的時間不是時間嗎?”
說出這句話,林冰就后悔了,怎么說今天她也是來求人的。
如果不是家里把什么好的都給大哥了。
她也不至于低三下四來求幸韻這個賤人。
相較之下在灶孔前添彩的幸韻顯得淡定許多。
她在一瞬間覺得,這些文字背后的操控者雖然可惡,可對自己的幫助利大于弊。
如果不是看到了對于林冰的描述,她可能就會傻乎乎的把活介紹給她。
“不好意思啊,小冰上次是你主動找過來的,況且我也沒說一定成,既然你這樣想我,以后我就不自討沒趣了?!?/p>
林冰眼睛瞪圓,心想自己這次確實大意了。
“幸……”
屋門打開,下一瞬一個不悅的眼神落在林冰身上。
“大早上的,有病啊?!?/p>
不想失去幸韻這個搖錢樹的林冰,“不是的,小韻姐你聽我解釋,我剛才是著急了……”
“滾。”
林冰對姜聿又愛又怕。
但一想到當初他一腳給吳寡婦踹河里去,還把她腦袋砸出一個洞,林冰就感覺后背發(fā)涼。
急忙轉身離開了小院兒。
就這會兒的功夫,簡單的早餐已經(jīng)做好了。
“把院門關上,洗手吃飯?!?/p>
幸韻看了眼手上的腕表,六點半,兒子還可以再睡一會兒。
見姜聿一動不動的,頭發(fā)絲上還帶著洗漱的水珠,不像是清醒的樣子,便自己去關上大門。
覺得自己太不應該的姜聿,當下內心滿是愧疚。
他覺得媳婦兒起床動靜那么大,自己都沒聽見,實在是該打。
“吃吧,傻站著干嘛,一會兒要上工,餓著肚子我可不心疼?!?/p>
姜聿坐下,開始給媳婦兒剝雞蛋,又貼心的給她盛上一碗大米粥。
“媳婦兒我給你吹兩下。”
幸韻拿過自己的碗筷,“不用?!?/p>
看出自己是被嫌棄了,姜聿剝好雞蛋自己先咬了一口,遞到媳婦兒嘴邊。
“韻韻咬一口?!?/p>
幸韻無可奈何的咬了一小口,睨了他一眼,“你跟著孩子一樣沒完了?”
姜聿不說話,只是心情頗好的夾了一筷子咸菜進嘴里。
剛吃一半,姜果果自己醒了。
“媽媽我的褲子呢?”
幸韻轉身,“在你房間柜子右邊,最底下有兩條干凈的,天熱你就穿深藍色那條?!?/p>
姜果果關上門,半晌之后才出來。
按照媽媽教的把自己收拾干凈之后才上桌吃飯。
一家三口吃完飯,姜聿上工,姜果果上學,幸韻則留在家里完成剩下的繡活。
家里只剩她一個人,幸韻看著筐子里一堆自己繡好的布老虎出神。
因為外婆在十里八鄉(xiāng)是出了名的繡娘,功夫深厚,花樣又多。
所以在外婆去世之后,才會有人找上門來讓她繡這些小玩意兒。
但幸韻清楚,自己不是因為這么一件小事兒,就會和姜聿吵得不可開交的人。
今天冷靜下來仔細回想,當時情緒上頭得太不對勁了。
姜聿很明顯是為了自己的身體考慮。
原本她都想好分一大半給林冰,現(xiàn)在看來只能自己加緊做出來。
她安靜地縫著布老虎,村委會門口的壩子上,一群人正在看人腦。
無非就是昨晚上要去投機倒把的得貴。
被一盆冰涼的井水潑醒,得貴下意識罵了句娘。
“媽的!你們這樣對待我,對得起我爹嗎?”
又是這句話,每次他做壞事被抓現(xiàn)行說的就是這句話。
大家從羞愧到平淡再到如今的反感。
就算他爹有功,也禁不住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消耗。
現(xiàn)在他被當成了典型批斗,誰都上丟幾個臭雞蛋爛菜葉在他臉上。
得貴昨晚被暴打一頓,現(xiàn)在日頭上來了,太陽一曬暈乎乎的。
但下面村民的表情讓他心里犯嘀咕。
“得貴多次挑戰(zhàn)我們村民的底線,村長這次你不秉公辦理,我就告到上面去。”
一個人出聲,剩下的也接二連三的跟著,全都要求懲治這個小偷。
李勇騎虎難下,更何況年末鎮(zhèn)上開會他可不想被當成典型批斗。
“好好好!大家安靜!我一定嚴懲得罪!”
得貴胸前被掛了一個大大的牌子,村民就圍在周圍。
后面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拉了橫幅。
李勇心里有些許愧疚,“得貴啊,還好這兩年抓得不嚴要是再早兩年,你的吃槍子的你知道嗎?你李叔我頂著多大的壓力,這樣你去牛棚待兩年,等大家忘了,你再悄摸回來?”
村里有個農(nóng)場,里面全是下放的知青。
還有被遣下鄉(xiāng)勞動改造的。
最頑劣的分子,住的就是牛棚,甚至待遇還不如畜牲。
見他還不答應,李勇嚇唬道:“那你想去蹲號子?行我這……”
“李叔,我去!去還不成嗎?”
一大早的鬧劇,最終以得貴去了牛棚放牛打掃牛圈收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