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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時宜......”
沈聿白低喚我的名字,不再是“顧醫(yī)生”,他眼中充滿著心疼的痛楚。
“你真的......放下他了嗎?”
“你拼了命把她從閻王手里搶回來,真的是因為那顆‘醫(yī)者仁心’嗎?”
“不論你是恨他,還是愛他,都代表你對他還有感情?!?/p>
這話像燒紅針刺進最敏感神經(jīng)。
“放下?感情?”
“沈聿白!你懂什么?!你以為你是誰?!你沒有經(jīng)歷過我的事,憑什么在這里高高在上地揣測我的感情?用你那些自以為是的心理分析來審判我?!”
“收起你那套悲天憫人的分析!我恨他,恨他對我做過的事情,恨他的自以為是!你以為你了解我?我們之間什么關(guān)系都沒有!你根本沒資格在這里評價我!”
我知道這話有多傷人,多刻薄,但沈聿白那句“代表還有感情”徹底戳破了我的自尊和偽裝,讓我變成刺猬。
一陣沉默后,沈聿白艱難開口,
“我去英國總部的批文已經(jīng)下來了,這三個月,我會盡力幫你救治許諾。”
“時宜,我們......”
最后的話,沈聿白沒有再說,只是默默地起身離開了病房。
之后的日子里,沈聿白依舊在各方面給予我?guī)椭?,只是我能感覺到,他刻意的疏離。
手術(shù)燈刺目的白光熄滅了。
厚重的門無聲滑開,我靠在冰冷的門框上,手術(shù)衣被汗水浸透,緊緊貼在身上。
“時宜!諾諾怎么樣?!”
林琛如困獸般帶著絕望又狂熱的焦躁撲到門前,死死握住我的手。
我沒看他,視線落在走廊稍遠處。
沈聿白靠在對面的墻上,雙臂環(huán)抱。
我知道他在等我的答案,可是痛苦了這么久,要我現(xiàn)在放棄看著林琛痛苦的機會,我做不到。
許諾醒了。
那個林琛耗盡心血、甚至不惜用另一個女人的人生去填補等待空白的白月光,終于從沉睡中睜開了眼睛。
我平靜地看著林琛抱著許諾,眼含淚水,像是目睹了一場與自己無關(guān)的漫長戲劇,終于迎來了既定的結(jié)局。
也好。
他心心念念的人終于回來了。
我以為許諾蘇醒,林琛會立刻補辦盛大婚禮。
時間一天天過,婚禮卻杳無音信。
蘇蘇成了我的八卦雷達,盡職盡責(zé)地掃描著林琛那邊的風(fēng)吹草動。
“聽說許諾那邊恢復(fù)得差不多了,可以出門了。外面都等著看林琛什么時候補辦婚禮呢,結(jié)果一點動靜都沒有!許諾好像催過幾次,都被林琛以各種理由搪塞過去了......什么項目到了關(guān)鍵期,什么身體需要再靜養(yǎng)......嘖,渣男本質(zhì)暴露了?玩脫了?”
“我要是許諾,這會兒估計肺都要氣炸了。全天下都知道林琛為她守身如玉當(dāng)情圣,結(jié)果人醒了,他倒縮了?許諾現(xiàn)在肯定跟吞了只蒼蠅似的!”
我放下筆,眼神越過手中的醫(yī)學(xué)期刊。
林琛在猶豫什么?是發(fā)現(xiàn)精心求得的白月光,醒來后也不過是尋常?還是......別的什么?
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,隨即被我掐滅。
他的任何心思,都不值得我再耗費一絲一毫的精力去揣測。
而孤身前往英國的沈聿白,他讓我在完全看透自己的心之前,暫時不要聯(lián)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