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
而命運也和我開了個玩笑。
就在救了傅老爺子那天晚上,爸爸因為連軸轉(zhuǎn)上手術(shù)臺,極度疲勞突發(fā)心衰離世。
在爸爸的葬禮上,傅奕琛殘忍地笑著問我:
“滿意了?婚禮就定在明天吧?!?/p>
“畢竟連自己至親之人的命都能利用,晚一天嫁給我,不就虧了?”
從那之后,我便如愿成了傅太太。
端莊,溫柔,體貼,從不逾矩。
我斬斷了和過去自己的一切聯(lián)系,執(zhí)著地守著傅奕琛。
用這種方式想象著那個人還在,用這種方式記住那個人。
才得以喘息至今。
可剛剛傅奕琛說的那句,第一次見我的樣子,到底是什么時候?
我和傅奕琛進會場時,我才知道什么叫做近鄉(xiāng)情怯,物是人非。
這個宴會,從陸挽和死的那年開始,便沒有再舉辦了。
陸挽和,最頂尖的國際珠寶設計師,是我的老師,也是我的一切。
沒有他,就沒有當初的我。
可惜命運總是喜歡開玩笑。
那樣好的一個人,什么都會,就是不會好好活下去。
傅奕琛高估了他自己。
其實他連替身都不算。
他只是我在記憶里留住陸挽和的一個工具罷了。
就像現(xiàn)在,當我再也沒有辦法透過傅奕琛回想起陸挽和的臉時。
傅奕琛就沒有利用價值了。
宴會上人頭攢動。
時隔五年,轟動了整個上流圈子和珠寶界的宴會重新舉辦。
邀請函千金難求。
而屬于我的邀請函,卻再也找不到可以簽收的人了。
因為現(xiàn)在的我,只能站在傅奕琛身后,以傅太太的身份參加。
盡管內(nèi)心翻滾,我還是藏得很好。
傅奕琛用手把我鎖在他身邊。
我整了整裙擺,一步步走進會場。
今晚來的人除了上流社會的那圈人,還有便是珠寶界的人。
他們的區(qū)別很大。
上流社會的這些人,三五成簇。
聚到那些珠寶作品之前聊上幾句,便換一處地方。
而珠寶界的人,則分散著站定在作品前。
交談著作品的切割手法,討論著陸晚和當年的那些事情。
所有進入宴會的人,都一定會先看中央那個用玻璃柱小心保護起來那套珠寶。
學珠寶的人都知道,有一種切割方法叫陸挽和切割。
在珠寶內(nèi)腔四個定點方位上分別內(nèi)切十八刀。
最后呈現(xiàn)的效果便是無論在哪個視角看,都能完美折射出最好的光點和亮面。
這是陸挽和的成名技。
也是因為他,珠寶界專門用他的名字命名了這個切割手法。
今晚的宴會,擺在正中央那套無價之作,每一顆鉆石,都用了這種方法處理。
在陸挽和死了之后,再也沒有人能完美復刻出這樣一套作品。
而這套作品上面寫著一句話:【以此贈知意】
這行字提醒著世人,這個作品是創(chuàng)作者送給愛人的。
好的設計師都心照不宣地希望把自己最好的作品送給自己心愛的人。
我很幸運。
陸挽和的絕世之作,是送給我的。
可惜沒有人會知道。
消失了很多年的許知意,現(xiàn)在是站在傅奕琛身邊的傅太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