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從墓園那次見面后,他像是瘋了一樣,變賣所有資產(chǎn)捐給兒童過敏救助基金,
甚至每天去欣欣的學(xué)校門口站著,只是遠遠地看一眼。林秘書告訴我,他瘦得不成人形,
眼里全是血絲?!八彀炎约罕扑懒??!绷置貢f。我冷笑:“他早該死了。
”可心里某個角落,還是微微刺痛。三天后,我收到一個包裹。里面是一本日記,
還有一封信。日記是溫如初的。我翻開第一頁,上面寫著:“若雪,我這一生最后悔的事,
就是沒有保護好你和欣欣?!泵恳豁?,都是他的懺悔。從欣欣出生時的喜悅,
到他第一次見到沈明玥時的動搖,再到他眼睜睜看著欣欣死去時的懦弱,最后一頁,
只有一行字:“若雪,我欠你們的,只能用命還了。”我的手開始發(fā)抖。信是醫(yī)院寄來的。
溫如初自殺了。他吞了安眠藥,躺在公寓的床上,手里緊緊攥著欣欣的一張小照片。
醫(yī)生搶救無效,宣告死亡。謝知寒問我:“要去看他最后一眼嗎?”我搖頭,
聲音很輕:“不必了?!蹦翘焱砩?,我夢見了溫如初。他站在一片白茫茫的霧里,對我微笑,
就像我們剛認識時那樣,眼里全是溫柔。他說:“若雪,對不起。”我猛地驚醒,
發(fā)現(xiàn)枕邊濕了一片。后來,我和謝知寒去了北歐看極光。那是欣欣生前最想去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