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知衍醒來的那一刻頭痛欲裂。
林疏月走后,他心里莫名堵得慌。
他賭氣般沒有給林疏月發(fā)消息。
因為他知道疏月會回來的。
七年來,每一次都是這樣。
無論他對林疏月做了多么過分的事,她都會原諒他。
這次也不例外,他想。
等疏月把孩子的血取回來,救了阮眠的狗后,他再好好跟她道歉。
這七年他對疏月虧欠太多。
他享受疏月對他的好,于是一直冷落她。
他看見林疏月為了討好他費盡心思,內心就會歡喜不已。
其實,他根本就不喜歡孩子。
只是有了孩子后,他總覺得他和疏月之間有了一層更緊密的聯(lián)系。
疏月一定會理解他的。
阮眠幫助他脫離了七年的噩夢,是他的恩人。
他相信疏月會愛屋及烏的,她現(xiàn)在只是懷孕后太敏感了。
這七年來,他總會莫名其妙做同一個夢。
夢里他被大貨車撞死,四肢分離,骨肉破碎。
夢境會在這一刻停止,并且不斷重演車禍的場景。
而這個夢會在每晚上演,只有他睡在林疏月身邊時,才有所緩解。
這是他結婚一周年時發(fā)現(xiàn)的,于是漸漸地他每晚都離不開林疏月。
直到阮眠不知用了什么手段,進入他的夢境。
他的噩夢才終于消失。
他迫不及待地拿起手機,心想疏月一定已經發(fā)了很多道歉的話。
可意料之外,他的消息列表空空如也。
他鐵青著臉打開門,卻看見阮眠裹著浴巾,頂著一身曖昧的紅痕,欲拒還迎地看著他。
“知衍哥哥,你昨天把人家都弄疼了……”
阮眠羞紅了臉,裴知衍卻冷漠地注視著她。
她打了一個寒顫,又提起林疏月把她的狗害死的事。
“疏月姐姐怎么還沒有把血帶回來啊,要不是她去撿那個破鐲子,旺財才不會被車撞……”
裴知衍俯視著阮眠,一字一句道:
“阮眠,我想你還沒有弄清你的位置。你不會真以為你那條瘋狗比得過我和疏月的孩子吧?”
“記住了,林疏月才是我唯一的妻子。”
阮眠忍不住后退一步,眼里閃過一絲嫉恨。
這些天裴知衍對她溫柔至極,她還是第一次見這個男人動怒。
“還有,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動作,你故意趁我洗澡時偷了玉鐲的事,我還沒跟你算賬呢?!?/p>
裴知衍步步逼近,大掌勒住阮眠纖細的脖子,正要用力,卻被電話鈴聲打斷。
阮眠目光驚恐,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。
他松開手滿懷期待地接聽,卻不是他心心念念的林疏月,頓時大失所望。
是老爺子的聲音。
“臭小子,明天我的壽宴你沒忘吧?記得把疏月一起帶過來啊。”
他敷衍地應付老爺子,卻突然眼睛一亮。
對,明天爺爺?shù)膲垩缡柙乱欢〞淼摹?/p>
他要精心準備禮物哄好她,再讓她原諒自己。
我拿著給裴爺爺準備的賀禮,以及一份離婚協(xié)議書走進裴家老宅。
周圍人看我的眼神有些異樣。
果然,我看見裴知衍帶著阮眠坐在主桌。
我的確沒想到他居然把阮眠帶到了老爺子的壽宴上。
裴知衍抿唇,有些別扭地看向我:
“你氣消了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