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.
筆尖已經(jīng)刺破皮膚,滲出鮮血。
顧澤淵眼眶更紅,死死盯著我,僵持許久才放開手:“不敢給我看,你是真的找了別的男人?”
“林苑,本來看在夫妻一場的份兒上,你嘗過悅兒受的罪讓她消氣,我就能放過你好生待你,這下——”
后面的話我懶得聽,推開他踉踉蹌蹌地回了客房。
吃完藥,我打開日記本,又翻起過去3年的記錄。
里面卻很少記錄我的事,大多都是關(guān)于楊悅的一些真相。
例如她的抑郁癥是裝的,怕我真的奪走顧澤淵,買通醫(yī)生讓顧澤淵心疼。
又例如畢業(yè)旅行顧澤淵滑雪時出現(xiàn)意外,是我舍命將他救下,可我不愿意用道德綁架的手段影響愛情,便一直瞞著這件事,讓楊悅得以冒名頂替。
后來我救他時損害的心臟舊傷復發(fā),命不久矣,才說出這件事。
可顧澤淵已經(jīng)不信了,認為這是我被折磨得受不了,妄圖挽回他的手段。
所以我逃了。
所以他帶我回來,虐我的身心,我都沒怎么反抗。
生命只剩下最后幾個月,有什么好反抗的?
傷我越深,死后他就該越痛悔。
我的心已經(jīng)被誅死。
現(xiàn)在輪到我誅他的心了。
“澤淵......澤淵說,他不在的時候,要你伺候我?!?/p>
“我.......我想騎馬了?!?/p>
正做飯,楊悅帶著幾個仆人走過來。
她怯生生的話音落下,幾個女仆立刻將我按倒在地。
穿著雪白長裙,精致如公主的楊悅騎在我身上,皮鞭一下下打在我身上。
除了屈辱,我更多覺得是荒唐:“你這樣對我,是怕顧澤淵又回心轉(zhuǎn)意,在逼我走?”
“你太心急了,反而會惹他不喜?!?/p>
背上的楊悅身體僵了僵:“我.......我聽不懂,澤淵叫我這么做的?!?/p>
“他帶我去草原騎馬,我喜歡,他就說家里你就是馬,叫我隨便騎。”
她故意激我發(fā)怒,惹我反抗。
這樣不用她動手,那些仆人就會沖過來,將我往死里打。
而我只是在笑:
“別裝了,我都替你尷尬。”
“幫你偽造病情的醫(yī)生叫孫莉,對嗎?”
話落,她身子一抖,失控地從我身上摔下來。
那雙時刻憂郁哀傷的眸子,出現(xiàn)慌亂驚恐的情緒。
她在怕。
不僅是怕我知道了真相。
更怕我明明知道了真相,卻還是什么都不說,給她當馬騎。
“顧先生有多寵愛楊小姐你不知道?竟然還敢忤逆她,自己討打就別怪我們了!”
仆人覺得楊悅反常的表現(xiàn),是被我欺負應了激,拿起鞭子狠狠毆打了我一頓,將此事報告給了顧澤淵。
我身上的傷口還沒有涂好藥膏,他就趕了過去。
扯著我的頭發(fā)將我狠狠摔倒在地:“賤東西,我不在家你就敢欺負悅兒?別忘了這個家已經(jīng)不姓林,改姓顧了!”
“聽說悅兒傷到了腳踝,要是疼得厲害,別怪我斷了你的腳!”
威脅幾句,他就迫不及待地去看望楊悅。
回到家5分鐘內(nèi)見到心上人,已經(jīng)成為了他的習慣。
這一點楊悅也知道,所以她掐準時間,拿刀片劃開了手腕。
我在她房里安裝的攝像頭看得一清二楚。
想來是怕極了我,要用自殺這出逼顧澤淵將我趕出去。
思及此,我藏住眼中的玩味,沖顧澤淵的背影喊了聲:“澤淵,別走!”
他立時停步,怔怔回頭。
我聲音中激烈的情感,讓他面露恍惚。
為留下他,我又擠出了幾滴淚來:“楊悅把我當馬騎在我身上,摔下來又能傷得多重?
而我身上多處被皮鞭打裂,你就看不見嗎?”
“你怪我害楊悅抑郁成疾,可我又有什么辦法?我只是愛你,想和你在一起,這有什么錯?”
差不多的話,我3年前就說過。
不止是婚前的熱烈追求,還有婚后的殷殷深情,想著即便是塊石頭也該被我捂熱了,便一次次地講,試圖挽回他的心。
可得到的只是滿眼冷漠。
他說我一廂情愿,咎由自取。
他說他不欠我,我卻欠楊悅。
現(xiàn)下,許是3年不見,他恨得沒那么深了。
也許是我的冷漠讓他意識到失去了我,又賤兮兮地有了些動容:“你愛我沒錯,但是悅兒何辜?”
“林苑,你先把欠悅兒的還清,再提我們之間的感情吧。”
我錯愕片刻,不禁笑了出來。
既笑顧澤淵荒唐的話。
也笑楊悅血流了一地,還是沒等來她在等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