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兒子幼兒園畢業(yè)典禮上,被脫韁的導盲犬咬斷了腿。
狗主人是丈夫資助的盲女蘇嵐月。
幼兒園的監(jiān)控里,蘇嵐月松開狗繩的動作清晰可見。
烈犬撲來的瞬間,兒子的筋骨被活活扯斷,白森森的骨頭和著血碎了一地。
“我絕不姑息,一定給咱兒子討回公道!”
邵澤言總在蘇嵐月闖禍時說她還小,這還是第一次對她動怒。
我連夜找了律師,以故意傷害罪把蘇嵐月告上法庭。
可開庭那天,邵澤言將一紙和解協(xié)議推到我面前。
“小姑娘不是故意的,她剛畢業(yè),經(jīng)不起官司折騰。”
“別鬧了,月月嚇得好幾天沒吃飯,你就不能包容點?”
為了困住我,邵澤言不惜停了兒子的止疼藥,威脅我敢上訴就永遠見不到兒子。
我攥著兒子的病危通知書,忽然覺得。
這六年婚姻,我和兒子不過是他隨時可以丟棄的棋子。
——
我把病危通知書重重拍到桌上:
“邵澤言,你看清楚!醫(yī)生說小輝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!”
邵澤言剛從公司趕回家,西裝上還沾著蘇嵐月的香水味。
他掃了眼診斷書,慢條斯理地扯開領帶:
“小孩子骨頭軟,磕磕碰碰難免的?!?/p>
我氣得雙眼要滴出血來,聲音陡然拔高:
“腿斷了叫難免?腦袋里積血叫難免?!”
“小輝現(xiàn)在靠呼吸機維持生命,他才三歲啊!你還有個當父親的樣子嗎?!”
邵澤言皺起眉,往沙發(fā)上一靠:
“醫(yī)院總喜歡把情況說嚴重些,兒子皮實,過幾天就好了?!?/p>
“沈佳禾,你能不能別小題大做?”
蘇嵐月摸索著從沙發(fā)站起來,無神的眼睛里掉下兩行淚:
“佳禾姐,都怪我沒看好阿福,我明天就帶它去安樂死,給小輝賠罪!”
“別胡鬧!”
邵澤言立刻扶住她的胳膊,語氣是我許久沒聽過的溫柔:
“訓練一條合格的導盲犬要兩年,安樂了它,你以后怎么出門?”
“這只是個意外,小輝受傷跟你沒關系?!?/p>
他說著,又從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:
“這是城郊那套帶花園的別墅,寫你名字了,小輝醒了正好去那兒養(yǎng)身體?!?/p>
“佳禾,錢和房子都給你,安安的治療費我絕不含糊,但月月她......”
“你多擔待些,她一個盲人不容易。”
我盯著他扶在蘇嵐月腰間的手,指甲深深掐進掌心。
結婚六年,邵澤言抱兒子的次數(shù)加起來不超過五次。
小輝滿月時抓著他的手指笑,他嫌嬰兒口水臟。
小輝第一次叫爸爸,他正忙著給蘇嵐月挑新的導盲杖。
就連小輝的幼兒園畢業(yè)典禮,還是我求了三個月他才肯屈尊出席。
可現(xiàn)在,他想用這些虛無縹緲的金錢,來抵消兒子可能變成植物人的痛苦。
我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:
“邵澤言,你還記得小輝的生日是幾號嗎?”
邵澤言愣了愣,隨即嗤笑:
“說這個干什么,你又發(fā)什么瘋?”
我看著蘇嵐月腳邊那條正舔爪子的烈犬,苦笑一聲:
“可你記得這條狗的訓練周期,記得它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。”
“在你心里,我兒子還不如一只畜生?!?/p>
邵澤言猛地站起來,一把砸碎了桌上的玻璃杯:
“沈佳禾!月月是殘疾人,阿福就是她的眼睛!你跟一條狗置氣,像話嗎?”
“再說,我已經(jīng)給你補償了,你還想怎樣?!”
蘇嵐月突然悶哼一聲,捂著額頭就要倒下:
“澤言哥,我頭好暈......是不是佳禾姐不喜歡我,我還是走吧?!?/p>
邵澤言摟住她,輕聲細語地安慰著:
“有我在,這里沒人敢讓你走!”
我看著眼前刺眼的一幕,突然笑了:
“邵澤言,我們離婚吧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