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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這是誰？”
周衍鎖屏的動作很快：
“公司新來的實習(xí)生，挺活潑的，總問我問題。”
“實習(xí)生說這是你讓她幫忙挑的?！?/p>
我將手機遞了過去。
周衍的目光剛觸到屏幕，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忽然收緊，連指尖都微微泛白。
他側(cè)過身來，臉上的隨意散去大半，神情有些慌亂。
“我......”
他張了張嘴，視線掃過蛋糕盒上的標(biāo)簽，眉頭猛地蹙起：
“對不起老婆！我居然沒注意有杏仁。”
他連忙把蛋糕盒合上：
“是我下午讓林溪推薦家甜品店，她說這家的抹茶慕斯是招牌，我就直接讓她幫忙訂了一份。怪我沒問清楚配料，也忘了你對堅果過敏，確實是我的錯?！?/p>
語氣里帶著一絲懊惱，甚至帶著點小心翼翼的討好：
“老婆。你別往心里去，我這就把它扔了，免得看著煩心。”
說著他就伸手去夠蛋糕盒，手腕卻被我輕輕按住。
“扔了可惜?！?/p>
我松開手，目光掠過他緊繃的側(cè)臉：
“畢竟是你特意讓人挑的?！?/p>
周衍的動作頓在半空，車廂里的甜膩香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。
“不用扔?！?/p>
我把蛋糕盒蓋好，推回他手邊：
“明天你帶去公司當(dāng)下午茶吧，免得浪費?！?/p>
周衍明顯松了口氣，眼底的慌張淡了些，笑著應(yīng)道：
“也行，正好給團隊分一分?！?/p>
進了家門，他去浴室洗澡，我摸出床頭柜里的 iPad。
周衍偶爾會用平板辦公，所以上面還登錄著他的微信。
指紋解鎖時屏幕亮起的光很暗，登錄他的微信界面加載了兩秒，聊天列表跳出來的瞬間，我的心跳莫名快了半拍。
置頂?shù)氖枪ぷ魅?，往下翻幾頁才找到林溪的對話框?/p>
最新消息停留在傍晚那幾條：
【沈哥，會議資料整理好了?！?/p>
【蛋糕收到了嗎？嫂子喜歡嗎？】
【明天早上需要帶早餐嗎？】
他的回復(fù)也都很簡潔：
【收到了。】
【她有點累，還沒看?！?/p>
【不用，謝謝?！?/p>
往上翻了翻，聊天記錄幾乎全是工作內(nèi)容，匯報進度、確認(rèn)報表數(shù)據(jù)、提醒開會時間。
偶爾夾雜幾句關(guān)于天氣或外賣的閑聊，例如：
【樓下奶茶店今天買一送一?！?/p>
【明天降溫記得帶傘?！?/p>
語氣客氣又疏離，像所有普通同事的對話。
甚至連表情包都只用系統(tǒng)自帶的微笑或 OK，找不到半點曖昧的痕跡。
我退出對話框，指尖無意識地點開了林溪的朋友圈。
她的頭像還是入職時拍的證件照，馬尾辮梳得一絲不茍，笑起來露出兩顆小虎牙，看起來乖巧又無害。
往下翻了沒幾條，就看見上周四她發(fā)的動態(tài)：
【加班也有甜甜的慰藉～感謝投喂 [奶茶][愛心] 。】
配圖是一杯插著吸管的奶茶啵啵，杯壁上貼著的便簽紙，隱約能看見 “雙份珍珠” 的字樣。
還有一條配文寫著：
【周哥說這家珍珠特別 Q，果然沒騙我～?！?/p>
下面還有同事評論
【領(lǐng)導(dǎo)也太寵你啦。】
林溪回復(fù)了個害羞的表情。
我的手指停在屏幕上，指尖冰涼。
這時周衍擦著頭發(fā)從浴室出來，水汽氤氳的臉上帶著笑意：
“怎么還沒睡？”
我沒抬頭，心里覺得即別扭又不舒服：
“你說林溪是普通實習(xí)生，普通到每周給她買兩次奶茶？”
他擦頭發(fā)的動作頓了頓，：
“同事間互相幫買很正常吧，她經(jīng)常幫大家?guī)ЭХ取！?/p>
“幫買每次都記得點雙份珍珠？”
我把 iPad 轉(zhuǎn)向他，屏幕停在林溪的朋友圈：
“還是說，你們的普通同事，已經(jīng)熟到她敢在朋友圈炫耀你送的奶茶？”
周衍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，伸手想拿過 iPad：
“蘇清野，你偷看別人朋友圈不太好。”
“別人朋友圈我不能看，那看你的微信賬單呢？”
我猛地提高聲音，指著屏幕上的交易記錄：
“十七次！三個月十七次！你連我喝奶茶不加珍珠都能忘，卻記得每周給她訂同款，這也是普通同事該做的？”
他的喉結(jié)滾動了一下，往后退了半步，語氣硬了幾分：
“我是她領(lǐng)導(dǎo)，她幫我處理了很多棘手的項目，買杯奶茶怎么了？團隊里其他人我也經(jīng)常請！”
“請其他人需要偷偷摸摸在朋友圈互動？”
我抓起桌上的護手霜扔過去，盒子撞在墻上發(fā)出悶響：
“你說買蛋糕是隨手，說點奶茶是手滑，那這些賬單和朋友圈是什么？也是你隨手留下的證據(jù)嗎？”
周衍的眉頭擰成個結(jié)，聲音里帶著壓抑的火氣：
“我都說了是工作往來！你非要把事情想得這么齷齪嗎？”
“齷齪？”
我笑出聲，眼淚卻跟著涌上來：
“周衍，你記得她喜歡的珍珠，卻忘了我對堅果過敏，這就是你說的普通同事？”
他張了張嘴，想說什么，最終卻只是煩躁地抓了抓頭發(fā)，轉(zhuǎn)身沖向客廳，“砰” 地一聲帶上門。
我盯著屏幕上林溪那條 “感謝投喂” 的朋友圈，有些令人喘不過氣。
相識兩年，相戀兩年，結(jié)婚四年。
這八年，他竟然開始游離了嗎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