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為首的，是李念晨和挽著他手臂的陳婉。
緊跟在他們身后的，是我的公公婆婆還有佑佑。
除了他們，后面還跟著李家的七大姑八大姨，烏泱泱的一片，將小小的旁聽席擠得滿滿當當。
他們交頭接耳，對著我指指點點，那些毫不掩飾的、幸災樂禍的目光，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，從四面八方朝我壓過來。
他們是來看戲的。
看我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，是如何在這場官司里輸得一敗涂地。
我垂下眼簾，將所有的視線隔絕在外。
沈彥在我身旁的空位坐下，低聲問。
“緊張嗎？”
我搖了搖頭，唇角甚至勾起一個極淡的弧度。
“不。”
我只是覺得，這場面，滑稽得有些可笑。
庭審正式開始。
法官敲下法槌，例行公事地詢問。
“原告林霜，陳述你的離婚訴求?！?/p>
我還沒開口，婆婆尖利的聲音就劃破了法庭的肅靜。
她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來，伸出手指，直直地指向我。
“法官大人！你可要為我們李家做主??！”
她的聲音里充滿了悲憤，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。
“這個女人，無緣無故就要和我兒子離婚！我兒子對她那么好，她還有什么不滿足的！”
法官皺了皺眉，提醒她注意法庭紀律。
可她像是完全沒聽見，自顧自地哭訴起來。
“我們家念晨，工作那么忙，還不是為了這個家？她倒好，整天閑在家里，什么都不干，現在還反過來咬我們一口！”
“本來離婚協議都談好了，她自己也同意凈身出戶，現在又鬧上法庭，這不是存心讓我們李家難堪嗎？”
她越說越激動，捶著胸口，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。
“法官大人，這種水性楊花、不知廉恥的女人，你可千萬不能信她的話！”
法庭里響起一陣附和的議論聲。
李家的親戚們個個義憤填膺，仿佛我犯了什么十惡不赦的大罪。
法官的視線落在我身上，帶著審視。
“原告，你離婚的真實原因是什么？”
“法官，我來說她離婚的原因?！?/p>
李念晨的聲音，冰冷而響亮，回蕩在整個法庭。
“因為她婚內出軌，給我戴了綠帽子！”
法官的表情也嚴肅起來。
“被告，你有什么證據？”
“當然有！”
李念晨的聲音里充滿了勝利的快意。
“法官，我這里有她出軌的全部證據！鐵證如山！”
他轉過頭，挑釁地看著我，眼神里滿是報復的爽快。
他以為，他抓住了我的死穴。
幾張放大的照片，清晰地投射在法庭中央的幕布上。
照片的背景，是我暫住的酒店房間門口。
畫面里，沈彥的身影一次又一次地出現。
拍攝的角度十分刁鉆，每一張都充滿了引人遐想的曖昧。
李念晨義憤填膺的聲音再次響起，他像一個正義的化身，在公開處刑一個不知廉恥的蕩 婦。
“各位都看到了！這就是她背叛我的證據！”
“在我為了這個家辛苦奔波的時候，她卻在酒店里和別的男人私會！”
他的聲音充滿了被背叛的痛苦與憤怒，表演得淋漓盡致。
“不僅如此，”他忽然抬手，手指越過被告席，直直地指向旁聽席的角落。
“那個奸夫，今天就在現場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