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6
之前周沫沫給厲修臨送了禮物,他不甚在意,由著她擺進(jìn)了自己的收藏柜。
大概就是在那時候,周沫沫把江尋凝送的畫筆取出,扔給了江尋凝,以周沫沫的性格,必然又是一番挑唆。
可是周沫沫胡說八道,江尋凝就會相信嗎?
厲修臨余光掃到墻面,呼吸一窒。
江尋凝原本在房間中掛滿了自己的作品,這是她在主臥就有的習(xí)慣,厲修臨進(jìn)次臥時,也看到江尋凝把東西扔在一邊,先往墻上掛設(shè)計圖。
但此刻,墻壁上只剩了一幅畫。
色彩粗糙,筆法雜亂,畫中江尋凝的面孔被刻意丑化,正是那晚周沫沫的手筆。
這幅畫正對著江尋凝的床,她每天睜眼就能看到,不斷讓自己回想起那晚卑微狼狽的模樣。
厲修臨霎時明白,江尋凝一直在警醒自己,在他分毫不知時,一步步離開他。
厲修臨想起那晚江尋凝在雨中的模樣,那目光近乎哀求,他卻直接忽略。
所以最后,那雙明亮的眼睛黯淡下去,他也不知道。
厲修臨望著窗外漆黑的雨幕,猛地打開了周沫沫的房門。
周沫沫正托腮望著窗外,沒想到厲修臨猝不及防進(jìn)來。
“你之前不是說,你怕打雷嗎?”
周沫沫頓時臉色慘白,那只是她用來讓厲修臨留在自己那里的借口而已。
厲修臨不等周沫沫解釋,直接粗暴地鉗住她的胳膊將人往外拖,毫不理會周沫沫的呼痛聲。
厲修臨將人扔在大雨傾盆的門外,冷聲道:
“我最近有個靈感,但是缺個模特?!?/p>
周沫沫不知是被雨淋得,還是被厲修臨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嚇得,渾身發(fā)顫。
厲修臨就這么在門口開始作畫,周沫沫發(fā)絲黏在臉上,狼狽不堪地想進(jìn)門,被他毫不留情地一腳踹翻在地。
厲修臨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在雨中掙扎:
“你連姿勢都不會擺嗎?那你當(dāng)時是怎么讓小凝給你擺姿勢的?”
驚雷落下,周沫沫看不清厲修臨面上的表情,卻直覺此刻他十分危險。
模糊的視線中,她看到厲修臨手上拿著的是江尋凝送的畫筆。
直到周沫沫在門外暈過去,厲修臨才放下手中的畫具。
紙面上沒有周沫沫的一點(diǎn)影子,反而是厲修臨給江尋凝撐傘的畫面,畫上江尋凝依偎在他懷里,兩人親密無間。
厲修臨沒有理睬周沫沫,自然也沒有人敢去碰她,周沫沫第二天醒來,自己咬著唇回房間換衣服。
一進(jìn)門,厲修臨昨晚作的畫映入眼中,周沫沫鮮紅的指甲摳進(jìn)了自己掌心。
厲修臨正在客廳喝茶,對面是一臉不屑的厲一鳴。
厲一鳴環(huán)顧四周,嗤笑一聲:
“你這別墅是自己賺了很久的錢才買下的吧?父親早在幾年前就全款給我買了別墅?!?/p>
厲修臨握住杯子的手緊了緊。
厲一鳴向來這樣,得到父母的所有寵愛,還要在他面前耀武揚(yáng)威。
這段時間厲一鳴沒有再來找厲修臨,厲修臨便以為他是消停了。
原來是江尋凝用不平等條約替他擋住了厲一鳴,而現(xiàn)在江尋凝離開,厲一鳴又開始蹬鼻子上臉。
“你不會真的以為靠那幾幅設(shè)計圖就能安穩(wěn)吧?你那小女友不出名的畫作對我還有價值,至于你,誰知道你會不會給我下絆子?”
“你說我把江尋凝之前的作品公開,大家會不會認(rèn)為她才是抄襲呢?”
厲修臨的動作一頓。
江尋凝給他的設(shè)計從未公開過,她無權(quán)無勢,而厲一鳴背靠大山,最后被當(dāng)作抄襲者謾罵的只會是江尋凝。
厲修臨深吸一口氣:
“我給你的作品會盡力改畫風(fēng),不會動任何手腳?!?/p>
厲一鳴滿意地笑了:
“這才對嘛,你就該永遠(yuǎn)仰視我?!?/p>
厲一鳴一走,厲修臨就將手中的茶杯摔得粉碎。
廚師從廚房探出頭來,小心翼翼道:
“厲先生,廚房斷電了,所以要晚點(diǎn)用餐了?!?/p>
“要不要找個人修理一下?畢竟自從周小姐弄壞次臥的電路后,其他地方的也時不時......”
厲修臨猛地抬眼:
“周沫沫,曾經(jīng)弄壞過小凝房間的電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