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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章

終幕殺青 鶴溯云川 244005 字 2025-07-30 17:31:3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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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卡!恭喜燕老師在《夢莊周》的戲份正式殺青啦!”

導演路鳴洪亮的聲音,如同投入一池疲憊湖水的巨石,瞬間打破了片場凝滯的空氣。最后一個鏡頭在監(jiān)視器上定格——那是“莊生”瀕臨精神崩潰邊緣的眼神,空洞中燃燒著最后的掙扎,深不見底的疲憊與靈魂撕裂的痛苦被高清鏡頭捕捉得纖毫畢現。這雙眼睛的主人在喊“卡”的瞬間,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氣,肩膀幾不可察地垮塌了一瞬,又立刻挺直,如同繃緊的弓弦在極限后微微松弛,隨即又恢復了支撐的姿態(tài)。

短暫的、近乎屏息的寂靜之后,片場猛地炸開了鍋。積蓄的疲憊被巨大的釋然和喜悅沖散,歡呼聲、掌聲、口哨聲匯成一股喧囂的熱浪,層層疊疊地向中心那個略顯單薄的身影涌去。燈光師扔下了沉重的遮光板,道具師丟開了修補模型的工具,場記小姑娘興奮地跳起來,化妝助理們拍著手笑鬧著擠上前……所有熬過大夜、經歷過無數次NG重拍的工作人員,臉上都洋溢著由衷的輕松和祝賀,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。

“恭喜燕老師!”

“殺青快樂!終于熬出來了!”

“燕老師辛苦了!演得太好了!”

“殺青大吉!回頭請客啊燕老師!”

喧囂聲中,一束巨大得幾乎遮天蔽日的花束猛地塞進燕知也懷里。濃烈到刺鼻的百合與向日葵香氣混合著包裝紙的工業(yè)氣息撲面而來,沉甸甸地壓在他的臂彎,嬌艷欲滴的花瓣蹭著他的下頜,帶來一絲微癢的觸感。

視線被花束遮擋了大半,只余下周圍一張張熱情洋溢的笑臉,如同隔著一層斑斕的屏障。他臉上那副融入骨血的、溫和謙遜的笑容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瞬間掛起,肌肉牽動得流暢自然,沒有一絲遲滯。他微微側身,調整花束的位置,露出完整的、帶著真誠笑意的臉龐,目光一一掃過圍攏上來的面孔。

“謝謝!謝謝大家!”燕知也的聲音不高,卻帶著一種奇特的穿透力,清晰地壓過喧鬧,傳入每個人耳中,如同清泉流過嘈雜的溪石,“這段時間真的辛苦大家了,特別是最后幾場夜戲,都熬得夠嗆?!彼Z氣懇切,目光在燈光師熬紅的雙眼、道具師手指上的膠布、場記小姑娘疲憊卻興奮的臉上停留片刻,“晚上殺青宴,地方馮哥訂好了,都別跟我客氣,一定要來!算是我的謝意,感謝大家這段時間的照顧和包容!位置夠,酒水管夠,不醉不歸!”

“哇!燕老師萬歲!”

“必須去!誰不去誰是小狗!”

“謝謝燕老師!您太客氣了!”

“不醉不歸!”

氣氛被推得更高,歡呼聲幾乎要掀翻攝影棚的頂棚。閃光燈不知從哪個角落亮起,記錄下這眾星捧月的熱鬧瞬間。

燕知也笑著,完美地扮演著“殺青的喜悅”——嘴角上揚的弧度精準到毫米,眼神溫暖真誠,甚至帶著一絲如釋重負的疲憊。然而,心底深處,卻像隔著一層冰冷堅硬的防彈玻璃,冷靜地觀看著這場為他舉行的、熱鬧非凡的告別儀式。

喧囂是別人的,他只覺得疲憊像冰冷的潮水,一點點漫過腳踝。懷里的花束香氣濃烈得幾乎令人窒息,如同這浮華圈子的縮影,光鮮、盛大,卻帶著人造的甜膩與沉重。

人群的喧囂稍稍退潮,留下滿地狼藉的道具和收拾東西的工作人員。許沐川也剛拍完自己今天的戲份,還穿著一身略顯繁復的戲服,發(fā)髻有些松散,幾縷碎發(fā)黏在汗?jié)竦聂W角。她揉了揉被發(fā)飾硌得發(fā)酸的脖頸,像只卸下盔甲的貓,帶著一種慵懶的滿足感,徑直朝被花束包圍的燕知也走來。高跟鞋踩在散落的電線膠布上,發(fā)出輕微的“啪嗒”聲。

“嘖,瞧瞧這眾星捧月的架勢,”許沐川走到燕知也面前,站定,目光在他臉上掃了一圈,帶著點促狹的笑意,順手替他拂掉肩頭沾到的一小片嬌嫩的黃色花瓣,“燕大影帝,戲癮還沒過夠?收工了,該出戲了。別真被‘莊生’那小子附體了,把你這魂兒也給拐跑了?!彼Z氣輕松,帶著熟稔的打趣,眼神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,似乎想穿透那層完美的笑容,看清他眼底深處的真實情緒。

燕知也低頭看著懷里這捧巨大到有些滑稽的花束,深深嗅了一下,濃烈的香氣刺激得他鼻腔微癢,他下意識地偏了偏頭。

抬起頭時,眼底的笑意似乎被這香氣熏染得真實了幾分,帶著點無奈:“許老師,您這是嫉妒我殺青早,能提前放風了吧?您那幾場重頭戲可還得在組里熬一陣子呢。”他目光掃過她略顯疲憊卻依舊明亮的眼睛,調侃道,“加油,我看好你。爭取早點出來,咱們組隊去馮哥訂的館子‘報仇雪恨’,把他吃窮?!?/p>

“滾蛋!”許沐川毫不客氣地拍了下他的胳膊,力道不輕,帶著親昵的嗔怪,“我這是替你高興,終于解脫了。你這角色,演得……”她頓了頓,眼神里帶著純粹的欣賞,甚至有一絲敬畏,“夠勁兒。那種從骨頭縫里滲出來的絕望和掙扎,我看著都替你累得慌。不過嘛,”她語氣一轉,變得輕快,“現在可以松口氣了。把‘莊生’那身濕漉漉沉甸甸的皮脫了,好好喘口氣。”

燕知也臉上的笑容加深了些,帶著點如釋重負的意味:“是啊,松口氣。連著幾場情緒爆發(fā)的戲,耗神。感覺身體都被掏空了?!?/p>

他目光轉向片場角落。助理小陳正蹲在地上,麻利地收拾著他的折疊椅、保溫杯和散落的劇本,動作麻利,臉上帶著完成任務的輕松,甚至哼著不成調的歌,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。那保溫杯……燕知也的目光在上面停留了半秒,指尖無意識地蜷縮了一下。

他收回視線,順勢岔開話題,語氣輕松隨意得像閑聊天氣:“對了,許姐,上次金蓮花紅毯你買的那件‘煙雨’裙子怎么樣?收到貨了嗎?穿著還舒服?”他刻意提起這個輕松的話題,像在湍急的河流中拋下一個錨點。

許沐川的注意力立刻被帶偏,眼中燃起分享的興致,仿佛剛才關于角色的沉重討論從未發(fā)生:“早收到了!買了好幾件呢!穿著是真舒服,料子透氣得很,版型也好,一點不比那些大牌差,關鍵是價格太親民了!”她興致勃勃地說著,像是發(fā)現了寶藏,“還有你說那件送粉絲抽獎的西裝,效果簡直出乎意料的好!官微還特意發(fā)私信來感謝,說流量爆了,帶動了他們好多銷量。我讓團隊盯著,準備找機會跟他們談個深度合作,給我們工作室的藝人也爭取點福利價?!彼樕下冻錾倘颂赜械木餍θ?,帶著點小小的得意,仿佛做成了筆劃算買賣。

“那挺好。”燕知也笑著應和,笑意真切了一分,仿佛這小小的“帶貨”成功也讓他感到一絲真實的愉悅,一種與喧囂浮華無關的、腳踏實地的暖意。這感覺稍縱即逝。

就在這時,小陳提著幾個印著知名餐廳Logo的保溫袋和一個看起來分量不輕的大號銀色保溫箱,臉上帶著完成任務的自豪笑容,風風火火地快步走了過來。

保溫箱的提手上還凝結著細密的水珠,顯然是剛從保溫車里取出來不久。他額頭上的汗更多了,臉頰也因為奔跑而泛紅。

“也哥!許老師!”小陳聲音響亮,帶著年輕人特有的活力,“餐車那邊給大家準備的殺青小食和飲品都送到了!按您吩咐,咖啡、奶茶、果汁還有精致的小點心,管夠!”

他先把幾個保溫袋放在旁邊一張暫時清空的道具桌上,然后利落地將那個大保溫箱放在燕知也腳邊,打開蓋子。里面是碼放得整整齊齊、分門別類的餐盒,正裊裊地冒著誘人的熱氣,食物的香氣瞬間彌漫開來,沖淡了片場特有的油漆和粉塵味。

他拿起最上面一個貼著“燕知也”手寫標簽的深藍色保溫杯,恭敬地遞過來,“也哥,您的保溫杯,剛沖好的茶,按您習慣泡的,‘高山云霧’,溫度正好!”接著,他又從保溫箱里取出一個稍小的、印著青花瓷紋樣的精致保溫餐盒,雙手遞給許沐川,“許老師,您要的小吃!姐夫剛出鍋就裝盒,還燙手呢!特意交代了,讓您趁熱吃!別涼了就沒那味兒了!”

“辛苦啦小陳!太棒了!就知道你最靠譜!”許沐川眼睛一亮,迫不及待地接過餐盒,入手果然溫熱滾燙。

她打開蓋子,一股混合著鹵料香氣和辣椒辛香的熱氣瞬間升騰起來,勾人食欲?!爸?,快嘗嘗?你姐夫的手藝,絕了,外面可吃不到這味兒?!彼檬种馀雠鲅嘀玻f過去一雙一次性竹筷,眼神帶著分享美食的期待。

“好啊?!毖嘀矐溃⌒牡貙⒛鞘薮蟮幕ㄊ鴷簳r倚靠在旁邊的燈光架上。他接過小陳遞來的保溫杯,指尖觸到溫熱的杯壁。他擰開蓋子,一股清冽醇厚的高山云霧茶特有的蘭花香氤氳而出,帶著山野的清冽氣息。

他低頭,輕輕吹了吹水面漂浮的幾片嫩綠茶葉,動作自然而流暢,然后湊近杯沿,抿了一小口。溫熱的茶水滑過喉嚨,帶來一絲短暫而真實的暖意和慰藉,如同冰冷的機器被注入了潤滑劑。

就在茶水接觸舌尖、滑入喉嚨的瞬間,一絲職業(yè)性的、刻入骨髓的警惕如同水底最狡猾的暗流,無聲無息地滑過神經末梢。舌尖的味蕾忠實地反饋著熟悉的味道——高山云霧的清冽甘醇,水溫恰到好處。緊繃的神經才得以松弛一絲。還好,是正常的。

小陳見燕知也喝了水,臉上露出如釋重負般的輕松表情,仿佛完成了一項重大使命。他立刻轉身,麻利地把其他餐盒分給旁邊收拾東西的工作人員和還沒離開的演員,嘴里熱情地招呼著:“來來來,大家辛苦了!也哥請大家吃點心喝飲料!都別客氣!咖啡提神,奶茶管夠!”

許沐川已經用筷子叉起一塊色澤油亮紅潤的鹵牛腱肉塞進嘴里,滿足地瞇起了眼睛,發(fā)出含糊的贊嘆:“嗯——!還是這個味兒!絕了!筋道入味,香而不柴!”她一邊咀嚼,一邊用手肘又碰了碰燕知也,“快,嘗嘗這個鹵豆腐干,吸飽了湯汁,比肉還香!你姐夫秘制老鹵,獨一份兒!”

燕知也依言夾起一塊方方正正、浸透了醬色的豆腐干,放入口中細細咀嚼。鹵汁的咸鮮、豆干的韌勁、五香料的復合香氣在口中彌漫開?!班?,確實不錯?!彼c點頭,真心實意地贊道。這味道質樸而溫暖,帶著“家”的煙火氣,讓他緊繃的心弦又松了一扣。

他微微側身,靠近正專注于美食、腮幫子微微鼓起的許沐川,壓低聲音,臉上浮現出一種混合著無奈和戲謔的笑意,像是在分享一個既尷尬又有趣的秘密:“許姐,還記得上次金蓮花頒獎禮后臺,我跟你說片場那杯‘加料’的茶嗎?就是小陳給我的那個保溫杯?!彼诜职l(fā)點心的小陳方向抬了抬下巴。

許沐川咀嚼的動作猛地一頓,眼睛瞬間瞪圓,八卦之火在瞳孔里熊熊燃燒,連嘴里的美食都暫時忘了咽下去,含糊地問:“記得?。‘斎挥浀?!那么刺激的事兒!查出幕后黑手了?真有陰謀?哪個不長眼的敢動你?”她的聲音也不自覺地壓低了,充滿了探秘的興奮,身體也微微前傾,仿佛在聽什么驚天秘聞。

燕知也搖搖頭,神情更加哭笑不得,帶著一種“大水沖了龍王廟”的荒謬感:“查清楚了。虛驚一場。純純的烏龍?!?/p>

他朝剛走回來、準備收拾保溫箱的小陳方向抬了抬下巴,聲音不大不小,剛好能讓幾步外的小陳清晰地聽到,帶著調侃而非責備的語氣,“喏,當事人在這兒。小陳,你自己跟許老師老實交代,上次片場,你怎么把給我的保溫杯,裝成你那‘特別’的藥茶了?”他刻意加重了“特別”二字。

小陳剛彎下腰準備合上保溫箱蓋子,聞言身體猛地一僵,像被按了暫停鍵。他緩緩直起身,臉“唰”地一下漲得通紅,一直紅到了耳朵根,連脖子都染上了紅暈?!鞍?!”他懊惱地用力拍了下自己的腦門,發(fā)出一聲清脆的響聲,“也哥!許老師!我……我這豬腦子!”他跺了下腳,語速飛快,帶著一絲慌亂和真誠的懊悔,“那天早上我起晚了,趕時間怕遲到,手忙腳亂的把咱倆的保溫杯都放一塊兒,長得又都差不多是深色的,我……我順手就抄錯了!真不是故意的!天地良心!我哪敢啊!給我十個膽子也不敢往您杯子里亂放東西!”他對著燕知也連連作揖,又轉向許沐川,臉上寫滿了“求放過”,“許老師您給評評理,我真是冤枉死了!也哥,您大人大量!可千萬別扣我獎金啊!我下個月房租還指望它呢!”他夸張地哭喪著臉,但眼神里是真誠的懊悔,額頭上的汗更多了。

“行了行了,”燕知也擺擺手,臉上帶著寬容的笑意,語氣輕松,“看把你急的。多大點事,說清楚就行了。下回注意,別把你的‘小秘密武器’再混進我的茶里就行。”他開了個玩笑,試圖緩解小陳的緊張,“或者下次放點枸杞桂圓什么的,至少養(yǎng)生,喝錯了也不打緊。”

小陳如蒙大赦,長長舒了一口氣,響亮地應了聲:“好嘞!謝謝也哥!您放心,絕對下不為例!我回去就給杯子換超大標簽,再套個醒目點的杯套!保證一眼就能分清!”他拍著胸脯保證,抱著空保溫箱趕緊溜了,背影帶著點落荒而逃的狼狽勁兒,引得旁邊幾個聽到對話的工作人員竊笑不已。

許沐川看著小陳的背影,笑得前仰后合,差點被嘴里的豆腐干嗆到,好不容易才順過氣,擦著眼角笑出的淚花:“哎喲喂,這傻小子……慌得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。臉紅的跟猴屁股一樣?!彼D向燕知也,眼神里充滿了佩服又帶著濃濃的揶揄,“不過知也,你這鼻子真靈,一口就嘗出來了?那味兒有那么沖?跟毒藥似的?”

“味道太沖了,想忽略都難?!毖嘀猜柭柤纾趾攘艘豢谧约罕锴逑愕牟?,仿佛要用這熟悉的味道徹底沖刷掉那次烏龍事件的記憶殘留,“一股子……難以形容的草藥混合著……呃,生猛的味道。”他皺了皺眉,似乎在回憶那種怪異的滋味,“還好沒真喝下去,不然第二天娛樂頭條就是‘新晉影帝后臺行為失當,疑服助興藥物精神亢奮’,那樂子可就大了。馮哥非得把我嘮叨死不可?!彼Z氣帶著自嘲,眼神卻飛快地掠過片場入口。

“哈哈哈……”許沐川再次爆發(fā)出一陣爽朗的笑聲,引得遠處幾個工作人員側目。“不過說真的,知也,”她笑夠了,擦著嘴,眼神變得有些意味深長,帶著幾分關心,“你這警惕性高得離譜,一口茶都能喝出諜戰(zhàn)片的味兒來。你這神經繃得是不是太緊了點?放松點,沒人整天想著給你下藥。這圈子里是亂,但也沒到草木皆兵的地步?!彼腴_玩笑半認真地說,目光在他臉上逡巡,試圖捕捉他眼底的情緒。

燕知也端著杯子的手指幾不可察地微微收緊了一瞬,隨即又迅速放松。他眸光微閃,快如錯覺,笑意重新漫上嘴角,帶著點漫不經心的慵懶:“也許是職業(yè)?。咳霊蛱??或者……”他故意拖長了調子,瞥了許沐川一眼,帶著點促狹,“是被你們這些‘老狐貍’整天耳濡目染給帶壞了?近朱者赤嘛。再說了,小心駛得萬年船,總沒錯?!彼擅畹赜猛嫘ρ陲椷^去,將原因歸結于環(huán)境。

就在這時,經紀人馮岳那敦實的身影如同精準的時鐘指針,穿過逐漸稀疏的人流,快步走了過來。他圓圓的臉上帶著仿佛焊上去般的、永遠敦厚可靠的笑容,鏡片后的眼睛習慣性地彎起,手里還捏著幾張單據。他一邊用紙巾擦著額頭的汗,一邊熱情洋溢地開口,聲音洪亮,帶著一種掌控全局的從容。

“知也!恭喜殺青!圓滿完成任務!莊生這個角色,絕對能成經典!”馮岳的聲音洪亮,大力拍了拍燕知也的肩膀,帶著由衷的贊賞。隨即又朝許沐川熱情點頭,笑容可掬,“許老師辛苦辛苦,拍完就過來給我們知也捧場!您那幾場重頭戲也快了,回頭殺青宴您才是主角!”

“馮哥,”燕知也笑著回應,語氣熟稔,“收尾都安排好了?辛苦你了?!彼抗馄届o地看著馮岳,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。

“嗯,都妥了,”馮岳點頭,笑容不變,語速平穩(wěn),像在匯報日常工作,“場務那邊在清點交接,道具損耗單也核對過了。財務結算單初步看沒什么大問題,回頭細目發(fā)你郵箱。殺青宴那邊‘金玉滿堂’也確認好了,七點準時開席,包廂都預留了,保證大家吃好喝好。”

他一邊說著,一邊非常自然地掏出他那部屏幕邊緣有些磨損的黑色商務手機,手指在屏幕上快速劃動解鎖,動作流暢得像每天重復千百次。然后,他像是忽然想起一件不算緊急但需要溝通的事情,極其自然地將手機屏幕朝燕知也方向遞過去,動作流暢得如同無數次工作交流的重演:“對了,正好有個事兒。剛才郵箱里剛收到一個本子大綱,題材挺有意思的,懸疑犯罪劇,制作方是‘光影世紀’,班底硬,誠意也足,指名道姓想跟你聊聊,說非你莫屬?!彼f話時,目光平靜甚至帶著期待地看著燕知也,仿佛只是在討論一個普通的項目邀約。

然而,就在遞過手機的瞬間,在屏幕即將交接到燕知也手中的電光火石之間,馮岳托著手機底部的左手食指指尖,極其輕微地、帶著不容錯辨的確認和警示意味,在燕知也伸出的右手手背上快速而有力地壓了一下。

那一下接觸快如閃電,力道精準,如同微弱的電擊,傳遞著只有他們兩人能懂的密碼。做完這個動作,馮岳的眼神依舊平靜,笑容依舊敦厚,仿佛只是無意中的觸碰。

燕知也的目光平靜地落在馮岳的手機屏幕上。屏幕上顯示的并非什么懸疑劇本大綱,而是一個極其簡潔、沒有任何多余符號的信息界面。發(fā)件人欄是一個冰冷的、無法追蹤的加密符號,如同一朵扭曲的黑色曼陀羅,散發(fā)著不祥的氣息。

信息內容只有一行字:

【紅蓮花已開,園丁需就位。風季將至,除草刻不容緩。】

信息下方,緊跟著一個精確到門牌號的地址定位圖釘——城郊結合部,一個早已蕭條破敗、幾乎被人遺忘的老舊花卉市場,“芳菲苑”。

一股冰冷的、足以凍結血液的寒意,如同淬毒的鋼針,瞬間刺穿燕知也的脊椎,直抵天靈蓋!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,驟停了一瞬。

他臉上那輕松愜意、帶著點調侃意味的笑容驟然凝固,雖然這凝固僅僅持續(xù)了不足半秒,快得連近在咫尺的許沐川都未曾察覺。

隨即,燕知也極其自然地伸手接過手機,手指在屏幕上看似隨意地上下劃動,仿佛在仔細瀏覽那根本不存在的“劇本大綱”內容。他微微蹙起眉頭,薄唇抿成一條直線,做出認真思考、評估項目的樣子:“嗯……題材是挺特別,設定……有點意思。”他的指尖在屏幕上點了點,像是在標注某個感興趣的情節(jié)節(jié)點或人物設定,指尖在那個定位圖釘上順時針輕劃了一個微不可察的小圈。

他的聲音保持著工作討論的平穩(wěn),“行,我知道了馮哥。時間你幫我盡快約,就這兩天,趁我剛殺青,狀態(tài)還在,正好有空檔。光影世紀的張制片我見過一次,是個做實事的?!彼粍勇暽貙⑹謾C遞還給馮岳,指尖在傳遞時,同樣極其輕微地、帶著確認完成和“收到指令”意味地,在馮岳接手機的手掌邊緣向下回壓了一下。

馮岳接過手機,神色沒有絲毫變化,極其自然地揣回西裝內兜,動作流暢無比,仿佛只是收好了一份普通的工作文件?!昂?,我馬上聯系那邊制片人張總,盡快敲定時間。那你先收拾一下,換換衣服,我去殺青宴現場再盯一眼,看看布置和菜單,別出紕漏?!彼S沐川禮貌地笑了笑,帶著職業(yè)經紀人的周到,“許老師,你們聊著,我先過去。回頭殺青宴上再好好敬您一杯?!?/p>

看著馮岳敦實卻步履沉穩(wěn)、匆匆融入正在撤離的人流的背影,許沐川毫無所覺,一邊合上還剩幾塊小吃的餐盒,一邊感慨道:“你這經紀人,真是夠盡責的,跟個永動機似的。不過你這剛卸下一副重擔,氣兒還沒喘勻呢,新活就找上門了?啥題材啊這么急?讓你馮哥連殺青宴都顧不上了?懸疑犯罪?聽著挺硬核的?!彼闷娴貑?,順手將餐盒遞給旁邊路過的場務助理。

燕知也重新拿起放在一旁道具箱上的保溫杯,仰頭喝了一大口溫熱的茶水。他望向片場巨大的、此刻正緩緩開啟的電動大門外。

暮色四合,城市璀璨的燈火已次第點亮,如同散落人間的星河,帶著一種虛幻的暖意。

他的眼神放空了一瞬,越過了那些近在咫尺的喧囂光點,投向更遙遠、更幽暗的未知地帶——那個名為“芳菲苑”的破敗花卉市場,仿佛就在視線的盡頭,散發(fā)著腐朽與危險的氣息。一種難以言喻的沉重疲憊,混雜著更深沉、更凜冽、如同出鞘利刃般的決絕,如同彌漫的夜色般悄然籠罩了他。

他收回目光,看向許沐川,嘴角扯出一個近乎完美的、弧度精準卻毫無暖意的笑容,聲音平靜無波,像是在回答她關于新劇本的問題,又像在對著虛空宣告一個既定的命運:

“一個……關于清理‘害蟲’的故事。”他頓了頓,語氣陡然帶上一種冰冷的緊迫感和不容置疑的決心,每一個字都像淬了寒冰,“時間緊,任務重,容不得半點差錯。必須……干凈利落?!?/p>

城市的霓虹在他深邃如寒潭的瞳孔里跳躍、閃爍,卻也在那幽深的眼底,清晰地映照出那片即將被“風季”無情席卷、暗流早已洶涌澎湃、危機四伏的“花園”。那光芒,冰冷而遙遠。


更新時間:2025-07-30 17:31:33