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侍郎入土為安之后,宋家的生活,恢復(fù)了久違的平靜。沒有了無休止的攀比和消耗,
府中的財務(wù)狀況,在兩位夫人的精打細(xì)算下,漸漸好了起來。癱瘓在床的宋仲麟,
在妻子的悉心照料下,雖然依舊不能言語,但神智,卻清醒了許多。他時常,會看著窗外,
無聲地流淚。沒有人知道,他是在懺悔,還是在追憶那段荒唐的歲月。而伯鸞之子,
宋家的長孫,那個名叫宋思明,年方十五的少年,成了整個家族新的希望。
或許是父親的早逝,讓他比同齡人,更早地成熟?;蛟S是母親劉氏的言傳身教,讓他明白了,
何為真正的責(zé)任。他不再像以前那樣,沉迷于斗雞走馬。而是拜了一位退役的老將軍為師,
每日聞雞起舞,苦練武藝和兵法。他的身上,仿佛有一股使不完的勁。冬練三九,夏練三伏,
從未有過一日懈怠。所有人都說,大房這個少爺,是轉(zhuǎn)了性了。只有母親劉氏知道,
兒子這是,在用他自己的方式,去洗刷,父輩留下的恥辱。光陰荏苒,白駒過隙。轉(zhuǎn)眼,
又是三年過去。三年的時間,足以讓很多記憶,都慢慢淡去。沂州城的百姓,
已經(jīng)很少再提起,當(dāng)年那場驚天動地的“停棺”鬧劇。而就在這一年秋天,
一封來自京城的捷報,像長了翅膀一樣,飛入了宋府。大業(yè)十六年,秋闈放榜。
年僅十八歲的宋思明,在鄉(xiāng)試中,以精湛的騎射和過人的策論,一舉奪魁,
高中本屆武科的“解元”!也就是,武秀才中的,第一名!這個身份,只要來年春天,
在京城的會試中,正常發(fā)揮,考中“武舉人”,幾乎是板上釘釘之事。消息傳來,整個宋府,
沸騰了!這是十多年來,宋家,迎來的第一件,也是最大的一件喜事!劉氏和王氏,
聽到消息,激動得,相擁而泣。她們想起了三年前,弟媳王氏,在燈下,對著那幅堪輿圖,
所說的那句話:“不出三載,家中當(dāng)先出一位武舉人,以安地脈?!弊徴Z,應(yīng)驗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