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
他的話還沒說完,就被陸云起狠狠地砸了一拳頭。
“池硯舟,你瘋了?”
“你要挖晚楹的皮膚移植給那個(gè)女人?”
池硯舟踉蹌后退,擦去唇角血跡:“這是我們池家的事,輪得到你個(gè)外人插手?”
陸云起氣得眼睛通紅:“誰說我是外人?我跟晚楹已經(jīng)......”
向晚楹及時(shí)地出聲打斷他:“陸先生,我想跟池先生單獨(dú)聊聊,可以嗎?”
她對著陸云起露出一個(gè)安撫的笑:“你放心,我答應(yīng)過你的事,絕不會變。”
陸云起狠狠地瞪了池硯舟一眼,冷笑著放話。
“池硯舟,如果你知道在你失蹤這三年里,晚楹為你做了多少,你一定會后悔!”
“可惜啊,即便現(xiàn)在你后悔,也來不及了!”
最后這句話,讓池硯舟心里隱隱有些不安:“你答應(yīng)他什么了?”
向晚楹沒有回答,直接開口:“如果我說是阮清清放的火,你信么?”
池硯舟果然震怒:“向晚楹!你夠了!”
“虧清清剛才還為你說話,勸我原諒你,結(jié)果你卻詆毀她!”
“清清向來單純善良,可沒你這種歹毒心思!”
池硯舟說,阮清清救他時(shí),一窮二白,卻愿意拿出全部積蓄給他做手術(shù)。
在遇到池硯舟之前,阮清清十指不沾陽春水,連飯都不會做。
卻為了給他熬藥,將手燙的全是水泡,在他面前從不喊一句疼。
“那時(shí)我雙腿癱瘓,也是清清牽著我一步步學(xué)走路,讓我恢復(fù)如初?!?/p>
“她對我一個(gè)癱瘓的陌生人,尚能有如此善心,又怎么會做出那種事?”
向晚楹苦澀,在池硯舟失蹤的這三年中。
江城的電視新聞,公交車上,甚至連醫(yī)院的自動滾屏中都播放著池家的尋人啟事。
阮清清又怎么會看不到?
可現(xiàn)在,她已經(jīng)很累了。
不想在池硯舟面前一次次地證明,卻還被他斥責(zé)為心腸歹毒了。
她緩緩開口:“池硯舟,我們退婚吧?!?/p>
說出這句話,她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輕松,又扯開了笑容。
“我會祝福你跟阮小姐,也會離開,所以......”
“從今以后,你都自由了?!?/p>
聽她說退婚的瞬間,池硯舟的心臟突然抽抽地疼,可他不應(yīng)該很高興的么?
他又冷笑:“你說離開就離開?那我們池家對你的養(yǎng)育之恩怎么算?”
向晚楹扯開干裂的唇,反問:“你想怎么算?”
池硯舟將一張酒宴的請?zhí)旁谒拿媲埃骸笆虚L夫人邀請清清去參加晚宴。”
“你知道清清不擅長應(yīng)付這種場面......”
向晚楹疑惑:“阮清清受傷,還要去參加酒宴?”
池硯舟不耐煩地回答:“清清也是為了我好,她嫁進(jìn)池家以后,就是池家的少夫人了,以后這種上流社會的酒宴更是家常便飯,她想提前去見識一下?!?/p>
向晚楹了然輕笑,自從阮清清被池硯舟帶回來之后,上流社會所有人都不看好她。
嘴上恭維她是池硯舟的未婚妻,暗地里都罵她鳩占鵲巢,早晚要被趕出去。
如今好不容易能收到一封承認(rèn)她身份的請柬,她自然是要去顯擺證明一下自己的。
向晚楹將請柬拿在手里,回了句:“好?!?/p>
因?yàn)槭敲滦〗阗F婦人相聚的酒宴,池硯舟不方便出席。
酒宴上,阮清清費(fèi)力地穿著禮服,像個(gè)急于開屏的孔雀到處找人搭話和敬酒。
向晚楹本想提醒她,以池家的身份背景,不必如此諂媚和掉價(jià)。
可阮清清卻將一杯水酒遞到了她的面前,還沖那些貴婦人抱歉一笑——
“不好意思哦,我之前受了點(diǎn)傷,硯舟哥不允許我喝酒的?!?/p>
“不如就讓晚楹姐代勞了?!?/p>
貴婦們面面相覷,遲疑地說了句:“晚楹她好像對酒精有些過敏......”
阮清清卻拼了命地給向晚楹遞眼色,還挨近了壓低聲音威脅:“向晚楹,硯舟哥說了,讓你在宴會上幫襯我的,你敢讓我出丑?信不信我一句話,他讓你吃不了兜著走?”
向晚楹唇角苦澀,滿腦子想著之前的約定。
只要參加完這場酒宴,從此她跟池家就不拖不欠。
她將酒接下來,一飲而盡。
阮清清這才滿意地笑了,還沖著那群貴婦人諂媚:“什么過敏???都是矯情出來的?!?/p>
“你們看,她這不是挺能喝的嗎?”
一場酒宴下來,向晚楹不知替她喝了多少酒。
她全身起滿了紅疹子,呼吸也逐漸困難起來,終于撐不住地昏倒在地上。
宴會上,一陣尖叫和驚呼:“快!通知硯舟馬上過來......”
池硯舟出現(xiàn)時(shí),阮清清宛若受排擠的孩子,紅著眼撲進(jìn)了他的懷里。
“對不起,硯舟哥,我果然是不太適合這種場合的......”
昏昏沉沉中,向晚楹艱難地睜開眼睛,對上池硯舟滿眼的厭惡和責(zé)備——
“我讓你陪清清來參加晚宴,你就是這樣保護(hù)她的?”
他又帶阮清清走了,將向晚楹丟在了原處。
向晚楹苦澀自嘲地笑了一下,在救護(hù)車趕來時(shí),給陸云起打了個(gè)電話。
“云起,這下我真的放下了,你帶我走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