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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術(shù)士的引導(dǎo)下,阮梨雪很快就完成了與裴硯洲的破陣。
裴硯洲盯著術(shù)士讓他們立即擺上他與楚芊芊的長情陣,阮梨雪靜靜看著這一幕,忽然扯唇笑了。
如果擺陣與破陣真能干預(yù)他們的緣分,那她想,她如今只希望能與裴硯洲的緣分更加稀薄一些。
不過也沒關(guān)系了,她很快......就可以離開了。
忙完這些已是日落,裴硯洲擔(dān)憂楚芊芊受不了夜間寒涼,立即命人擺駕回宮。
馬車行至一片樹林時,卻突然冒出無數(shù)冷箭。
“有刺客,保護陛下!”
隨行侍衛(wèi)們立即拔劍擋在馬車四周,可還是有幾支箭直直射入了馬車內(nèi)。
裴硯洲迅速護著楚芊芊趴下。
就在他再次抬臂想要拉住阮梨雪時,一支利箭破空而來,竟猛然射入阮梨雪的肩膀!
“阿雪!”
裴硯洲再也顧不得什么危險,他用身體擋在阮梨雪面前,雙手顫抖著捂住她不斷往外流血的傷口。
“阿雪,別怕,我保證你會沒事的?!?/p>
阮梨雪眼皮沉重,恍惚間好像看到裴硯洲露出了在她以往每一次受傷時,都會出現(xiàn)的的恐懼之色。
可她知道,這一切都不是真的。
就像她與裴硯洲一樣,早就回不到過去了。
半個時辰后,阮梨雪被裴硯洲抱回了皇宮。
她與楚芊芊分別被放置在兩張床榻上,屋內(nèi)跪滿了一群太醫(yī)。
“陛下,阮妃娘娘中了箭毒昏迷不醒,皇后娘娘又恰巧犯了驚悸之癥,可如今宮內(nèi)可治百病的天山雪蓮只此一株,這可如何是好呀!”
為首太醫(yī)捧著一株品相極佳的天山雪蓮,顫聲詢問著裴硯洲。
其實他們都知曉阮梨雪才是命在旦夕的那一方。
可皇宮上下誰看不出來裴硯洲將楚芊芊視為心頭肉,他們不敢輕舉妄動。
果然,在短暫猶豫后,裴硯洲狠心將視線從阮梨雪那蒼白如雪的面頰上移開。
“先救芊芊,”裴硯洲聲音不重,但在寂靜的大殿中卻能清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:
“芊芊自由體弱,再加上飼養(yǎng)蠱蟲虧空了身體,她的病拖不得......”
太醫(yī)們得令,紛紛圍在楚芊芊身側(cè)仔細(xì)喂她服下天山雪蓮。
而在另一側(cè),阮梨雪孤零零躺在床榻上,被簡單包上的傷口再次滲出了血跡。
沒人看到,一滴淚水從她的眼角滑落,逐漸隱沒在了枕中。
楚芊芊很快就蘇醒過來,裴硯洲目露欣喜之色,可緊接著,他便聽到一聲宮女的尖叫。
宮女顫抖著手指著阮梨雪的方向,“血,好多血!”
裴硯洲呼吸一滯,迅速走到阮梨雪榻前,被眼前的這一片血紅刺痛了眼睛。
阮梨雪的臉色已經(jīng)蒼白到接近透明,可她的肩膀處卻不斷滲出血跡,染紅了她的衣衫,且絲毫沒有停止的趨勢。
裴硯洲的心一下慌了。
她的傷勢......好像遠比他預(yù)料中還要嚴(yán)重。
“怎么會這樣!不過是區(qū)區(qū)箭傷,她怎么會流這么多的血!”
裴硯洲怒吼著,企圖借此壓下內(nèi)心忽然涌上的恐懼。
恐懼他方才讓太醫(yī)先救楚芊芊的舉動,會讓他永遠失去阮梨雪。
太醫(yī)們連忙又跪倒一地:
“陛下,娘娘中的箭毒是來自西疆的罕見毒種,除了天山雪蓮,微臣們真的不知該如何救娘娘了!”
裴硯洲拂袖摔碎了一旁的巨大花瓶,赤紅著雙眼說道:
“朕不想聽這些沒用的廢話,誰能救了阿雪,朕賞你們黃金萬兩,但若阿雪今日出了什么事,朕誅你們九族!”
太醫(yī)們將頭埋得更低,身體都在因恐懼而顫抖。
“陛下莫急,”這時,楚芊芊被宮女扶著下了床,緩步走到裴硯洲的面前,“陛下,臣妾雖不知阮妃妹妹中了什么毒,但卻可以用蠱蟲幫她將毒排出來,不知陛下可否讓臣妾一試?”
裴硯洲定定看著楚芊芊,片刻后他握住她的手,啞聲開口:
“......好,朕相信你。”
“謝陛下信任臣妾。”楚芊芊附身向裴硯洲行了一禮,低頭時,嘴角露出一抹不易覺察的笑容。
接著,她從袖中掏出一個白色瓷瓶,口中低聲默念著什么話語。
一群黑色蠱蟲紛紛從瓶子里爬出,往阮梨雪的身上爬去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