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彈幕徹底炸了鍋，群情激憤，仿佛我才是那個十惡不赦的罪人。
“報警！必須報警！絕對不能放過他！”
“侮辱英烈，罪加一等！”
我臉色鐵青，胸口像是堵了一團棉花，喘不過氣。
我從來不知道，原來人，可以無恥到這種地步。
就在一片混亂中，我看到盧薇身邊的劉少華，不著痕跡地退到人群外。
他拿出手機，撥通了一個電話。
他說話的聲音很低，但我看清了他臉上那抹成竹在胸的冷笑。
一股強烈的不祥預(yù)感，瞬間襲上我的心頭。
......
事情，沒有像我預(yù)想的那樣發(fā)展。
當天晚上，我在醫(yī)院陪著爺爺。
他還沒有醒，依舊靠著呼吸機維持著生命。
我走在醫(yī)院的走廊里，都能感覺到周圍投來的異樣目光。
有人在我背后指指點點，竊竊私語。
“就是他吧？網(wǎng)上那個......”
“看著挺文明一小伙，怎么干出那種事兒......”
“偽造軍功章碰瓷，嘖嘖，真是想錢想瘋了。”
網(wǎng)絡(luò)上的風(fēng)暴，已經(jīng)開始侵蝕我的現(xiàn)實世界。
就在這時，林尚峰的電話打了過來。
“喂，林局長。”
電話那頭的聲音，不再有下午的鄭重和激動，反而多了一絲疲憊和含糊。
“那個......李先生啊。”
他頓了頓，似乎在斟酌用詞。
“你爺爺?shù)倪@個情況呢，我們查了，這些勛章......大概率，應(yīng)該是真的?！?/p>
我心頭一緊。
“大概率？”
“對，但是呢，你也知道，年代太久遠了，當時很多檔案記錄在戰(zhàn)火中遺失了，或者不完整。我們通過軍方的系統(tǒng)查了，暫時......沒有查到李振山這個名字和特等功記錄?！?/p>
我的心，一點點沉了下去。
“所以，這個鑒定和核實，需要很長很長的時間，要從浩如煙海的紙質(zhì)檔案里一點點去找，去比對，這個工作量......非常大。”
“當然了，我們肯定會加緊去辦的，一定會盡力去辦。”
他話鋒一轉(zhuǎn)，終于露出了真實目的。
“不過李先生，你看，現(xiàn)在網(wǎng)上的輿論對你很不利啊。對方呢，也是一個有影響力的公眾人物。有時候，一些誤會，如果能私下里澄清，和解，是不是對大家......都更好一些？”
“退一步，海闊天空嘛。”
我明白了。
我全都明白了。
劉少華的那個電話，起作用了。
一股冰冷的無力感，從腳底直沖頭頂。
原來，權(quán)勢真的可以顛倒黑白。
原來，真相在某些人面前，是可以被隨意拿捏、拖延、甚至掩蓋的。
“我明白了，謝謝你，林局長?！?/p>
我語氣平靜地掛斷了電話。
我看著病床上，爺爺那張蒼白衰敗的臉，看著他胸口艱難的起伏。
怒火和悲憤，在我的胸腔里灼燒，幾乎要將我吞噬。
但我沒有哭。
眼淚是弱者的武器，而我現(xiàn)在，必須成為一個戰(zhàn)士，就像爺爺一樣。
我轉(zhuǎn)身，離開了醫(yī)院。
我回了家，回了那座二環(huán)內(nèi)的老宅。
我再一次，踏上了通往頂樓閣樓的樓梯。
這一次，我的目標是墻上掛著的那塊牌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