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
他徹底怕了，在地上掙扎起來：“你不能這么做，這是犯法的。”
“現在是新社會，講文明，講法律，所有事都得按章程辦！”
我笑了。
好啊，講文明，講法律是吧？
“我同意?！?/p>
“今天，我就跟你按章程辦事，就看你受不受得住了?！?/p>
“到時候，你后悔也沒有用?！?/p>
鄧俊明松了口氣，繼而沾沾自喜：
“文英，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，根本舍不得我斷了腿。”
鄧俊杰雙手交叉鄙夷看我，撇著嘴小聲嘀咕：
“算你識相，鬧成這樣，還不是要乖乖給哥留面子？這樣還算你勉勉強強配得上我哥。”
他媽也挺直了腰桿，一臉理所當然。
我看著鄧俊明，一字一句地說：“我要你，給我寫一封道歉信?！?/p>
“內容就是你如何造謠污蔑我的清白。”
“然后，拿著這封信，去廠里廣播站，給我連著念三天?！?/p>
鄧俊明臉色一變：“蔣文英，你別太過分！”
我揚了揚手里的字據：“不同意？那我們還是按老規(guī)矩來，打斷你的腿?！?/p>
他媽指著我的鼻子罵：“你個不要臉的小娼婦，敢這么磋磨我兒子！”
鄧俊明罵罵咧咧地點了頭。
我不理會他們一家人的叫罵，轉身對幫我的工友們說：
“今天謝謝大家了，晚上我請客，去國營飯店，都賞個光?！?/p>
工友們轟然叫好。
鄧俊明又不樂意了，沖我嚷嚷：“你有錢請別的男人吃飯？不知道給我攢著，以后養(yǎng)孩子不用錢??？”
我懶得看他一眼。
他媽眼珠子一轉，突然一拍大腿：
“哎呀，正好大家都在，擇日不如撞日，這頓飯就當是你們三的喜酒了，省得再擺一次?！?/p>
她把她的兩個好大兒往前一推。
“我們家今天雙喜臨門，我兩個兒子一起辦，你們回去都記得準備雙份紅包啊?！?/p>
說著，她那雙又干又柴的手就要來拉我。
我猛地甩開。
周圍的人對著他們一家子指指點點，滿是唾棄。
“真夠不要臉的?！?/p>
“人家小姑娘說要嫁給你兒子了嗎，還嫁兩個兒子，老不死的有傷風俗?！?/p>
“就這樣的人家，誰嫁進去誰倒霉，活該你兒子四十好幾了都娶不上媳婦！”
鄧俊明以家人被氣得臉紅脖子粗。
我警告地看著鄧俊明：
“明天早上，我要是聽不見廣播，我還會來找你算賬?！?/p>
第二天，廠里的大喇叭里，果然準時傳出了鄧俊明有氣無力的聲音。
他那點破事，瞬間傳遍了整個廠區(qū)，成了所有人茶余飯后的笑料。
小姐妹們都替我不值：“文英，你也太善良了，就這么放過他了？”
我笑了笑：“放過他？我只是覺得只是打斷他的腿也太便宜他了。”
“這才哪到哪兒？好戲，還在后頭呢?！?/p>
我要讓鄧俊明一家全都玩完，省得去禍害別人。
我家里生意上有個合作伙伴，叫劉弓。
這人一直對我賊心不死，明里暗里想讓我給他小三，糾纏不休。
父母顧念著兩家祖上是世交，生意上還有往來，不好徹底撕破臉。
每次他要上門，爸媽都提前得到消息，讓我先出去躲一躲。
這天，我剛躲出家門，就在巷子口撞上了鄧俊明。
他沒了工作，沒了工錢，整個人吊兒郎當的，看見我就像看見了錢袋子。
“我現在沒錢了，給我養(yǎng)家就是你的責任，不然就是不孝?！?/p>
他理直氣壯地命令我：
“你現在去把錢給我拿來！”
“可被跟我說什么你沒錢，沒錢你就去借，反正不能短了我的吃喝。”
我看著他猴急的樣子，心里有了主意。
“那就明天，去國營飯店等我。”
他眼睛瞬間就亮了，一臉激動：
“好??！你記得帶上戶口本，我們吃完飯就去把證給領了！”
“那我把我弟，我叔叔伯伯，表姑爺都叫上，吃點好的，你就站著在我旁白給他們倒酒，可不能下了我的面子?！?/p>
我無視他回了家，劉弓果然在。
他趁我爸媽在里屋忙活，把我堵在院子里，油膩的眼神在我身上打轉。
“文英，考慮得怎么樣了？跟著我，保你吃香的喝辣的?！?/p>
“等以后那個黃臉婆死了，我得到了鋼廠，我就讓你當我老婆。”
我對他笑了笑。
“明天，國營飯店，我們慢慢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