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
顧越弋沒有立刻離開的意思。
“夕夕一片好心送水,你偏較真。手鏈拿就拿了,這事到此為止?!?/p>
他伸手想握住她那只傷得較輕的手。
卻被她猛地抽回。
顧越弋臉色驟然陰沉,顯然沒料到她竟會抗拒,明明以往都是她主動貼上來糾纏不放。
他語氣陡然凌厲:“梨桑!夕夕只是我妹妹!你能不能懂點事,別整天胡思亂想吃醋!”
從前,顧越弋對她總有說不完的話。
拳賽的每一拳,餐食的細節(jié),夜晚的纏綿......
可如今......
他字字句句,皆纏繞著一個“夕夕”。
方才那點“照料”,不過是為了粉飾太平,維系表面的秩序。
深夜,顧越弋再次來到宋梨桑的房間。
他手臂強勢環(huán)上她的腰。
宋梨桑身體僵硬如鐵,瞬間明白意圖后,拼力按住他的手掌,“我累?!?/p>
那份未曾解除的“同居協(xié)議”,如同冰冷枷鎖,勒令她每周三必須滿足他的需求。
自蘇夏夕歸國,他已多時不曾踏足。
他置若罔聞,灼熱氣息噴在頸側:“梨桑,我......”
契約尚未終結,宋梨桑只能承受。
顧越弋俯身啃噬她的鎖骨,狠狠吮吸她的耳垂,力道比過往每一次都更粗野蠻橫。
宋梨桑痛得悶哼出聲,指甲深陷掌心。
直至天色泛青,他才摟著她沉沉睡去,囈語間依舊是那個名字:“別走......”
宋梨桑顫抖著扯過薄被想遮住滿身不堪的吻痕淤青,淚水無聲滾落入鬢角。
翌日醒來,身畔已空。
她撐起散架的身體,每一寸骨骼都在抗議。
顧越弋端著一碗溫粥進來,“梨桑,夕夕煮了補氣的粥,趁熱喝?!?/p>
蘇夏夕緊隨其后,又是那副溫良無害的模樣,“哥哥,嫂子身子還虛,你喂她吧?!?/p>
他眉宇間立時浮起不耐。
宋梨桑心下了然,“我自己喝?!?/p>
“那怎么行呀?”蘇夏夕撒嬌地將顧越弋推到床邊坐下。
“嫂子,記得以前我生病,哥哥再忙都會一勺一勺喂我吃藥,可有耐心了?!?/p>
宋梨桑唇角勾著一抹慘淡的虛笑。
他曾說過,自己是個粗人,做不來這種細致活。
粥碗漸空,顧越弋起身去外間接電話。
宋梨桑忽覺胃部一陣劇烈絞痛,冷汗瞬間沁出,趴在床沿干嘔不止。
蘇夏夕唇邊漾開一抹得逞的甜笑,“致死量的避孕藥,味道不錯吧?”
她忽地俯身湊近宋梨桑耳邊,聲音淬毒,冰冷刺骨:
“宋梨桑?!?/p>
“我能容忍你躺在哥哥床上。”
“但絕不允許......”
她的目光死死盯住宋梨桑的小腹。
“......你這里......懷上顧家的種!”
宋梨桑再度陷入無底黑暗。
醒來時,已置身醫(yī)院慘白的病床。
門外傳來醫(yī)生刻意壓低的嘆息:
“宋小姐服用了超大劑量緊急避孕藥,造成急性胃穿孔!再晚點送醫(yī),半個胃都保不??!”
病房門被猛地撞開!
顧越弋帶著一身煞氣闖進來,一把掐住宋梨桑的脖子!
“宋梨桑!協(xié)議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!你必須生下我的孩子!”
宋梨桑被扼住喉管,窒息感讓她徒勞拍打他鐵鉗般的手腕。
“不......不是我......是蘇夏夕......那碗粥......”
顧越弋猛地將她甩開!
后腦重重撞上冰冷金屬床頭柜!
“夕夕住進來后,你就百般刁難!現(xiàn)在為栽贓她,不惜把自己弄死?!”
宋梨桑痛得淚水模糊視線,“是她......”
話音未落,顧越弋手機突兀響起。他接起,聲音瞬間柔成春水:
“乖,別哭,我就回來?!?/p>
再轉向宋梨桑時,眼底只剩凍徹骨髓的厭惡:“你自己在這,好好清醒清醒!”
宋梨桑知道,電話那頭只可能是蘇夏夕。
她強忍眩暈撐起身體,鬼使神差跟了出去。
樓梯拐角處,昏昧燈光下,顧越弋正與蘇夏夕忘情擁吻。
他喘息粗重,將懷中人死死按在墻壁上。
“梨桑進醫(yī)院是她自己作死!與你無關!不許再提離開的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