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 焚心以火
一向恭謹(jǐn)?shù)馁R東爆發(fā)了：“秦副！我沒你本事！但我分得清是非！她輕得像片葉子！你是她未婚夫！不關(guān)心就罷了，還縱容你的女人欺負(fù)她？我看不下去！朋友的身份，你不管，我管！”
秦安怒喝：“胡說什么！我秦安行得正！哪來的‘我的女人’？！”
“你心知肚明！”賀東抱起我，決然離去，無視身后秦安的咆哮。
診斷結(jié)果：嚴(yán)重創(chuàng)傷后應(yīng)激障礙（PTSD），軀體多處陳舊性傷痕，頭部疑有損傷，極度營養(yǎng)不良。
賀東坐在病床邊，眼眶通紅，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個易碎的琉璃娃娃。
“別這樣看我?！蔽冶荛_那目光。比起猥褻，我更恐懼憐憫。那讓我覺得自己骯臟透頂。
“語棠，”他聲音哽咽，“跟我走吧？找個沒人認(rèn)識的地方…我其實(shí)…”
我捂住他的嘴，又猛地縮回——這雙手碰過太多污穢。
“謝謝。不必了。”我懂他的心意。但殘破的我，只會拖累他。
門被猛地撞開。
秦安沖進(jìn)來，形容狼狽，眼窩深陷，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：“語…語棠…賀東，出去！”
賀東咬牙：“秦副，對她好點(diǎn)！”憤然離去。
門關(guān)上。秦安仿佛瞬間被抽空力氣，不顧我的抗拒緊緊抓住我的手，崩潰痛哭：
“對不起…我都知道了…是我不好…語棠…對不起！你打我罵我都行！我馬上把方曉鈺調(diào)走！好不好？”
“調(diào)走？調(diào)去草場嗎？”我冷冷問。
秦安語塞，苦笑：“語棠…她是一時(shí)糊涂…嫉妒心作祟…你原諒她…草場那種地方，她去了會死的…”
“那我呢？”我聲音陡然尖利，“我呢？！你想過我承受了什么？！我想死過多少次你知道嗎？！他們是畜生！！”
“我知道！我都知道！”秦安慌亂道，“那些人我都處理了！可是…人太多了，法不責(zé)眾?。◆[大了，對你影響更壞…”
“影響？”我凄厲大笑，“是影響你的仕途吧！要轉(zhuǎn)正了，對吧？”
秦安臉色漲紫：“語棠…你畢竟是個女人…”
“夠了！秦安！偽君子！王八蛋！”我聲嘶力竭，“都是你！為什么不信我？為什么信她？！為什么！！”
他死死抱住掙扎的我，一遍遍重復(fù)“對不起”，然后說，要娶我。
結(jié)婚？用婚姻來安撫我千瘡百孔的靈魂和身體？
最終，我點(diǎn)頭。
只有一個條件：婚禮后，他帶我回草原，帶上方曉鈺。我要親耳聽到那些畜生的懺悔。
秦安如蒙大赦。他只要我“放下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