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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醫(yī)院醒來，第一句話就是：“念星怎么樣了？”
陸千安一直守在床邊，眼底布滿血絲，他沙啞地回答。
“手術(shù)很成功，脫離危險了?！?/p>
我不再看他，沉默地望著天花板。
病房里安靜得可怕，只有監(jiān)測儀器發(fā)出規(guī)律的滴答聲。
我的手腕被厚厚的紗布包裹，隱隱作痛。
“你已經(jīng)昏迷三天了?！?/p>
陸千安打破沉默，聲音干澀。
我沒有回應(yīng)，眼睛依舊盯著天花板。
我不想看他，也不敢看他。
怕一看到他的眼睛，痛苦的記憶就會像潮水般將我淹沒。
“星若，我............”
“星星在哪個病房？”
我打斷他，聲音冷靜得不像自己。
陸千安頓了頓：“就在隔壁。他一直在問你?！?/p>
我掙扎著要起身，手臂上的針頭拉扯著皮膚。
陸千安立刻上前扶我，我本能地躲開他的手。
他僵在原地，眼中閃過受傷的神色。
我咬著牙說：“我自己可以?！?/p>
他沒有像之前那樣乞求原諒，而是坐回床邊，開始低聲自白。
“那天你的血進入我體內(nèi)后，所有記憶都回來了。”
他聲音顫抖，“林知雪，利用把我對你的愛和對她的厭惡交換了?！?/p>
“我有多愛你就變成了有多愛她。”
“我們相愛的記憶全都被她偷走了！”
我閉上眼睛，不想聽這些。
但他繼續(xù)說著。
“每次靠近你，我都感覺靈魂被撕扯，既熟悉又痛苦。那是'愛意轉(zhuǎn)移系統(tǒng)'在操控我的情感，讓我對你產(chǎn)生排斥，對她產(chǎn)生依賴?！?/p>
我想笑，卻笑不出來。
這荒謬的解釋，卻是唯一能解釋這五年來發(fā)生的一切的答案。
“我記起來了，星若。”他聲音哽咽，“我記起你第一次救我，在那個小村莊。我渾身是傷，你冒著危險把我藏在你家地窖里?！?/p>
過去相處的記憶隨著他的自白在我面前展開。
那是三年前，我在我家邊上撿到了受傷的他。
“我記得我為你做的第一頓飯，難吃得你差點吐出來，但你還是笑著吃完了?！?/p>
我閉上眼，淚水控制不住從眼里被擠出，順著臉頰無聲滑落。
那是他學(xué)做的番茄炒蛋，咸得像海水。
我卻狼吞虎咽大贊好吃，因為那是他第一次為我下廚。
“我記得在小木屋里，我笨拙地向你求婚。我甚至沒有戒指，只用一根野草編了個圈套在你手上?！?/p>
我猛地睜開眼，淚水模糊了視線。
那個雨夜，我們在漏雨的小木屋里，他單膝跪地，手里拿著草編的戒指，我笑著哭著答應(yīng)了他。
直到他離開之前，那是我最被寵愛的日子，我被他捧在手心里活成了公主。
那些記憶太真實，卻又太遙遠。
“星若，我全都想起來了?！彼麥I流滿面，聲音因悔恨而顫抖，“對不起，是我沒用，是我把你和念星弄丟了......”
我聽著這些本該屬于我們的甜蜜回憶，如今卻變成了最傷人的刀子。
我想起那天在車禍現(xiàn)場，他冷眼看著我跪地求救，甚至嘴角帶著笑意。
我想起他和林知雪在我面前親密無間的樣子。
我想起星星被車壓住時的慘叫。
我閉上眼哽咽著轉(zhuǎn)過身去不想看他：“陸千安，我不接受你的道歉，這些年我太累了，你走吧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