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北人人都知曉,沈家和樓家的好事將近,至于那個中間冒出來的周家小姐,早被他們忘在腦后。
還和樓家小姐有婚約的李家大少爺李巖最近可是堪稱夾著尾巴做人。
畢竟當初誰都沒想過沈懷川會回來,沈懷川失蹤后,沈家這些人只想著爭權奪利,公司節(jié)節(jié)敗退,而李家卻發(fā)展迅猛。
剛好樓家有意結親,李巖見樓心月長得漂亮,之前也是沈家大少爺?shù)呐?,自然也想嘗嘗味道。
誰承想沈懷川離開三年還能回來。
事件中心的李家都不敢言語,那其他人更不會多嘴,不過一個月,京北所有世家都知曉,沈家在籌備結婚。
而作為婚禮當事人的沈懷川卻在‘夜色’買醉,他握著手里晶瑩剔透的酒杯,又給自己倒?jié)M。
他的臉隱在暗處,明明滅滅的光讓人看不清他的面孔,身邊陪著的人都寒蟬若禁,不敢發(fā)出任何聲音。
路遠一進來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,他把其他人都勸走,自己坐在沈懷川對面,拿了一杯酒,
“沈哥,我聽伯母說你和心月姐的婚事已經(jīng)在籌備了?怎么在這里喝酒?”
沈懷川沒說話,只是和他隔空碰了碰杯。
路遠和他一起長大,關系也比旁人親近些,明白沈懷川是不想說的意思。
他也沒多說,跟著沈懷川喝了幾杯,那頭的沈懷川也終于有了動靜。
“路遠,你覺得周稚棠,她……如何?”
提到這個人,路遠心里打了個激靈,又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。
他和沈懷川在一起的時間太久,這位沈家大少爺向來是不動聲色的,越長大越不在人前展露喜怒,哪怕是他,也很少能看出他的真實情緒。
可自打周稚棠跟著來了京北,哪怕恢復記憶的沈懷川表現(xiàn)得再厭惡這個人,也還是有不同的。
就好比……沈懷川明明可以趕走周稚棠的,卻任憑這個人沈懷川自己私人別墅內住了三年,還把一只野貓帶了回去,明明沈懷川極為討厭這種柔軟脆弱的小生命。
可現(xiàn)在,這人走了,沈家和樓家又好事將近,路遠閉了閉眼,
“沈哥怎么想到她了?是不是跟屁蟲走了一時不適應?”
他故作輕松地調笑。
可沈懷川卻搖頭,他眸光有些空茫,用力抓緊自己胸口處,
“我只是覺得,她似乎沒有那么壞……”
沈懷川想起,當初失憶的他醒來,是周稚棠照顧他,他在鐲子的禁咒下對周稚棠一見鐘情,可周稚棠并沒有直接答應他。
他追了她三個月,她也從一開始的拒絕到愿意和他在一起。
周稚棠真的知曉護心鐲的秘密嗎?
這個問題的答案盤旋在他腦海里很久,他想起自己每次都是這樣不耐煩聽周稚棠解釋,她在說:
“沈懷川,你信我,我真的不知道……”
他不耐煩聽這些,眼里只有因他移情別戀而黯然神傷的心月,每次都不等周稚棠說完便疾言厲色,說出口的話語也極為惡劣。
可如果,周稚棠沒有說謊呢?
一旁的路遠還在勸說,“沈哥,你和心月姐是郎才女貌,周稚棠和南城那些事忘了吧,伯父伯母也期待你和心月姐結婚很久了,畢竟心月姐是他們認定的兒媳……”
這些勸解沈懷川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,他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,
‘他在奢望周稚棠不知道這一切?!?/p>
為什么奢望,這和他有什么關系呢?
因為他在想,如果周稚棠是個無辜的受害者,她不知道護心鐲的秘密,也不知道沈懷川愛上她是因為護心鐲,那他是不是……可以愛她了?
他在絞盡腦汁為一個騙子找借口,他想愛周稚棠。
這幾日的陰郁都有了理由,他愛周稚棠,哪怕周稚棠騙他,哪怕那三年的愛不過是因為護心鐲,可他還是愛上了。
心動做不了假,可他卻以為這是護心鐲在控制他,多可笑,他竟然親手把他的愛人趕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