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
她就那樣站在舞蹈室的門口,身上的裙子有些凌亂褶皺,頭發(fā)微亂,眼睛布滿了駭人的紅血絲。
四目相對的剎那,時間仿佛在那一刻凝固。
江時蕓的眼睛忽地一亮,滿是失而復(fù)得的狂喜。
而顧淮序只覺得全身的血液瞬間沖上頭頂,又在下一秒凍結(jié)成冰。
游艇上冰冷的鞭笞,刺骨的海水,毀容的劇痛,她嫌惡的眼神......
所有被刻意壓抑的噩夢碎片轟然炸開!
他下意識地后退一步,后背泛起了一陣發(fā)涼。
“淮序......”
江時蕓聲音嘶啞破碎,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顫抖,一步步向前。
“我終于......找到你了......”
她的目光貪婪地掃過他的臉,聲音哽咽。
“你的腿......你的腿真的好了?!你能站起來了?!你還能......跳舞了?!”
江時蕓語無倫次,聲音因為激動而不斷地顫抖。
“還有你的臉......那些傷......好了?太好了!真的太好了!”
她伸出手,想摸一摸他的臉,卻又像怕什么,停在半空,聲音哽咽。
“我就知道......我就知道你不會有事......”
“離我遠點!別碰我!”顧淮序的聲音冰冷刺骨。
“淮序......”她聲音抖得厲害,帶著濃重的哭腔和哀求。
“別這樣......我知道錯了!我真的知道錯了!你聽我解釋,好不好?求求你,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......”
“解釋?”
“解釋你怎么一邊在我面前演深情妻子,一邊和凌澈領(lǐng)證生子養(yǎng)了三年?”
“解釋你怎么在游艇上,親口下令把我當(dāng)人販子鞭打,浸海,還要扒光羞辱?”
每一個字,都像淬了毒的匕首,狠狠扎進江時蕓的心臟。
江時蕓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,高大的身軀劇烈地晃了一下,眼淚洶涌而出。
“不!不是那樣的!淮序你聽我說!”
她急切地辯解,“凌澈他騙了我!是他設(shè)計了一切!游艇上我當(dāng)時真的不知道是你!我要是知道是你,我寧愿自己去死也不會傷害你一根頭發(fā)!我......”
“夠了!江時蕓!”顧淮序厲聲打斷,眼中只有麻木和徹底的厭倦。
“收起你這套遲來的深情和悔恨,太惡心了!你和他之間是你們的選擇,你對我做的一切,是你親口下的命令,一句不知道,就能抹掉我受的那些罪嗎?!”
他深吸一口氣,壓下翻涌的恨意,聲音發(fā)冷。
“我們早就結(jié)束了!從我知道真相那一刻起,就徹底完了!請你立刻滾出去!永遠別再來惡心我!”
“結(jié)束?不!我不同意!”江時蕓像是被這兩個字徹底擊垮,猛地搖頭,
她撲通一聲,竟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,仰著頭,淚流滿面地看著顧淮序。
“淮序!是我混蛋!是我瞎了眼!是我被豬油蒙了心!你打我!罵我!怎么對我都行!”
“求你別不要我!我不能沒有你!”
“跟我回去!我們復(fù)婚!我馬上就去辦手續(xù)!我用我的下半輩子贖罪!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!最后一次!”
她甚至抬起手,狠狠地扇了自己兩個耳光,臉頰迅速紅腫起來。
顧淮序看著她跪在地上自扇耳光的狼狽模樣,心中沒有半分波動,只有更深的厭惡。
他冷冷地看著她,像看一場荒誕的鬧劇:
“復(fù)婚?江時蕓,你是覺得我有多賤?”
“被你騙了三年,被你親手折磨得差點死在海上,然后你跪下來扇自己兩巴掌,我就要感恩戴德地跟你回去,繼續(xù)看你和你跟凌澈生的兒子,上演母子情深?抱歉,我嫌臟!”
提到兒子,江時蕓像是抓住了什么,急切地辯解。
“他不是問題!淮序,我什么都不要!我只要你!我們復(fù)婚!馬上就復(fù)婚!”
“復(fù)婚?”一個清冷沉穩(wěn)的女聲突兀地響起。
沈安瑤不知何時出現(xiàn)在門口。
她幾步走近,目光冰冷地掃過跪在地上的江時蕓,徑直走到顧淮序身邊。
江時蕓的哭求被打斷,她猛地抬頭,猩紅的眼睛死死瞪著突然出現(xiàn)的沈安瑤。
“你是誰?!這里沒你的事!”
顧淮序看著身側(cè)的沈安瑤,沒有絲毫猶豫,伸手主動摟住了她的肩。
“江時蕓,給你介紹一下,沈安瑤,我的主治醫(yī)生,”
他頓了頓,又道,“也是我的女朋友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