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達(dá)馬圖魯?shù)奶煲琅f火熱。
喬以寧正在診所的鐵皮屋檐下清點所剩無幾的奎寧藥片,忽然聽見遠(yuǎn)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。
她抬頭,看見三個當(dāng)?shù)厣倌晏е幻杳缘哪型瘺_進院子,深紅色的泥沙在他的腳跟翻騰了起來。
"Malaria(瘧疾)!High fever(高燒)!"
為首的少年用蹩腳的英語喊道,黝黑的臉上滿是汗水。
喬以寧立刻丟下藥瓶,白大褂的衣角在潮濕的風(fēng)中揚起。
她伸手觸摸男童的額頭——滾燙得像塊燒紅的炭。
“阿米娜!準(zhǔn)備靜脈注射!”她喊道,同時迅速檢查病人的瞳孔。
但沒有人回應(yīng)。
她這才想起,當(dāng)?shù)刈o士阿米娜今天去給鄰村的病人送藥去了。
整個診所,此刻只有她一人。
喬以寧頓了下,汗水順著她的太陽穴滑下,滴在男童的手臂上。
“別怕,”她用英文輕聲說,盡管對方可能聽不懂,“你會好起來的?!?/p>
針頭刺入靜脈的瞬間,男童突然掙扎起來,瘦小的手抓住喬以寧的手腕,指甲深深掐進她的皮膚。
疼痛讓喬以寧倒吸一口冷氣。
但她沒有抽手,反而用另一只手輕輕撫上孩童的臉頰。
“蟲兒飛...蟲兒飛...”她哼起一首兒歌的調(diào)子,那是她腦海中突然浮現(xiàn)的旋律,像是很久以前為誰唱過。
漸漸地,孩童松開了手。
藥液一滴一滴流入她的血管,像生命在緩慢回流。
喬以寧守在病床邊,為男童更換著冰敷的毛巾,三個少年蜷縮在診所角落睡著了,空氣變得安靜了下來。
她望著床上的小孩,胸口突然涌上一陣莫名的酸澀,這種感受很熟悉,仿佛她曾經(jīng)也這樣守候過什么人。
就好像是媽媽對孩子的擔(dān)憂。
可她怎么會有孩子呢?
喬以寧笑了笑,為自己這一瞬間的母性感到不可思議。
“Mama...”
微弱的聲音打斷她的思緒。
床上的男童睜開了眼睛,目光落在喬以寧的臉上。
炯亮的黑瞳中盡是渴望。
喬以寧內(nèi)心一顫,不知為何眼中泛起淚光,有一股難言的親昵感。
“他叫坦多,是個孤兒,我想他是想媽媽了,喬醫(yī)生請您別介意?!?/p>
角落里的少年醒了。
他用蹩腳的英文解釋著,眼中還帶著一絲膽怯的歉意。
喬以寧回以微笑表示無礙。
然后扭過頭,摸著病床上一臉憔悴的小小人,輕聲細(xì)語地說:“媽媽在,坦多要乖乖的,很快就會好的?!?/p>
小男孩似懂非懂地笑了。
兩人間雖語言不通,但卻好像有一份特殊的情感在牽線著。
陸硯深一身灰塵地走進來,正好看到了這溫馨的場面。
整個人愣在了門口。
仿佛看到了往昔,喬以寧也是這樣守著生病的墨兒,而他則守著她。
可現(xiàn)在......
想到這,他哽咽住了。
看著那抹熟悉的背影,他輕聲慢步地向前走去,發(fā)顫地喚了聲:“阿寧?!?/p>
聽到聲響,喬以寧暮然回頭。
兩人的目光瞬間交匯,一個炙熱中藏著滿滿的思念,另一個卻只有疑惑。
“東亞人?”她緩緩站起身,繼續(xù)用一口英文問:“有哪里不舒服嗎?”
聞言,陸硯深頓住了腳步。
內(nèi)心一時慌亂.....但他并沒有往失憶方面想,而是覺得喬以寧是在生氣,所以假裝不認(rèn)識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