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對上我淡然的眼眸,喚了一聲‘淺憶’。
我笑了。
“沒必要這么將就的,既然你都變了,我還堅持什么?孩子嫁妝我通通不要,我們和離吧?!?/p>
顧傅雅眼神一變,不只是暗喜還是激動。
他朝我走來,居高臨下的看我。
“你可真狠心??!四個孩子一個都不要,你以為我會信?”
“別裝了,這次是我醉酒誤事,可男人那個不喝酒?要怪也只能怪你太聽話!”
“別拿和離威脅老子!反正你天生易孕,再生一個也不是事!”
他冷笑一聲鉗住了我的下巴,輕輕掐了掐。
我不得已抬頭仰望他,卻沒了以前的順從,試圖掙開。
顧傅雅沒料到我會掙扎抵抗,力氣越來越大,讓我咬破了唇,反倒把我襯出幾分血色。
老夫人連忙上前打著哈哈,拉開了顧傅雅的手。
他看了老夫人一眼,重重嘆了一口氣才走。
“別和他計較,他越來越不像話了?!?/p>
我沒有應答。
垂下頭,取下他送給我的定情信物,當即丟出窗外。
只聽顧傅雅的腳步驟停,可下一瞬還是頭也不回的走了。
唯有老夫人追了出去,撿起已有裂痕的玉扣紅了眼眶。
我知道的。
早在他娶我時,他就變了。
想當初,我和顧傅雅青梅竹馬,日久生情。
他說非我不可,若讓我傷心就任由我處置。
我要他立下字據,要他一旦犯錯,就無條件答應我一個的要求。
他欣然應允。
而我們情到濃時,一夢荒唐。
后來我意外懷孕,彼時顧傅雅信誓旦旦的說,一定會八抬大轎娶我,卻不知為何開始對我避而不見。
直到我爹娘上了門,把我說進顧家,這才草草成了親。
我被塞進了顧家,還被母家嫌棄。
那時候,我天真的以為生下孩子后,顧傅雅就會變回從前的樣子。
可他卻格外厭惡這個孩子。
他不準我見他,把孩子丟給嬤嬤養(yǎng)育。
而我才剛生下小君,顧傅雅就不顧我體弱,害我再次懷孕。
這三年,我像是母豬一樣下崽子,逆來順受。
直到上一世慘死,我才學會了放過自己。
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!
“你才落了胎,生氣對你身子不好,要好好修養(yǎng)才是?!?/p>
“這玉扣娘親先給你收著,等哪天你想討回來,再同娘親說?!?/p>
老夫人勉強一笑,佝僂著身子走遠。
我心中一痛,對把我視如己出的老夫人生出幾分愧疚。
只可惜,這玉扣我不會要回去了。
待我養(yǎng)好身子,誰也無法阻止我離開。
那日后,我該吃吃,該睡睡。
人人都說,我沒心沒魂,孩子沒了也沒有半分難過。
顧傅雅許是看我一點也不難過,氣得牙癢癢,也連著幾天沒有回家。
待到開春,我身子好了大半。
他難得主動來找我,眼睛打量著我稍有些發(fā)福的臉。
“你還挺無所謂的!也是,哪個孩子見你在乎過?反正你還能生,也不怕沒了這一個?!?/p>
“倒是連累貴妃對你心生愧疚,天天記掛著你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