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趙忍冬怔了怔,隨即點頭:“一路順風。”
孟尋洲苦笑:“你就這么希望我離開?”
趙忍冬看著眼前這個曾經(jīng)深愛過的男人,輕聲道:“孟尋洲,我們都該向前看了。你值得新的開始,我也是?!?/p>
孟尋洲的眼眶紅了:“你愛上宋清遠了?”
趙忍冬沒有直接回答:“他尊重我,理解我,支持我的選擇。和他在一起,我感到平靜和安全?!?/p>
這句話像一把刀,徹底斬斷了孟尋洲最后的希望。
他顫抖著從懷中掏出那塊翡翠玉佩:“這個留給你。就當是,我對過去的告別吧?!?/p>
趙忍冬搖頭:“不必了。它屬于過去的趙忍冬,而我已經(jīng)不是她了。”
孟尋洲的手無力垂下。他最后深深地看了趙忍冬一眼,轉(zhuǎn)身離去。
夕陽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,孤獨而蒼涼。
三個月后,趙忍冬和宋清遠在兵團的簡易禮堂舉行了婚禮。
那天戈壁灘上難得地開了許多野花,宋清遠親手編了一個花環(huán)戴在新娘頭上。
趙忍冬穿著樸素的紅色嫁衣,笑容明媚如初升的朝陽。
沒有人知道,婚禮當天,一個風塵仆仆的身影站在遠處的沙丘上,默默注視著這一切。當新郎親吻新娘時,那個身影終于轉(zhuǎn)身離去,消失在茫茫戈壁中。
......
邊疆的春天來得遲,卻格外壯美。戈壁灘上星星點點的野花頑強地綻放,為荒涼的土地添了一抹生機。
趙忍冬蹲在藥圃里,小心翼翼地為一株新培育的草藥松土。這是她從當?shù)乩夏撩衲抢飳W來的偏方藥材,對治療風濕骨痛有奇效。汗水順著她的額頭滑落,她卻渾然不覺,全神貫注地照料著這些珍貴的藥苗。
“趙醫(yī)生,又忙著呢?”
趙忍冬抬頭,看見兵團的老張拄著拐杖站在藥圃邊上,臉上帶著憨厚的笑容。
三個月前,老張在修建水渠時摔斷了腿,是趙忍冬日夜照料,才保住了他的腿。
“張叔,您今天感覺怎么樣?”
趙忍冬站起身,拍了拍手上的泥土。
“好多了!”老張激動地跺了跺那條傷腿,“您給配的那個藥膏真神了,現(xiàn)在陰雨天也不疼了!”
趙忍冬微笑著為他檢查傷勢,手指輕柔地按壓著曾經(jīng)骨折的部位。
她的醫(yī)術(shù)在這半年里突飛猛進,不僅掌握了西醫(yī)的急救技術(shù),還深入研究了邊疆民族的傳統(tǒng)醫(yī)藥,成為兵團里最受尊敬的醫(yī)生。
“恢復得不錯,但還不能太用力?!?/p>
她叮囑道,“我再給您配些藥,按時敷用?!?/p>
老張連連點頭,突然壓低聲音:“趙醫(yī)生,聽說您和宋工程師要辦喜事了?”
趙忍冬的臉一下子紅了。
她和宋清遠雖然情投意合,但一直忙于工作,還沒正式確定婚期。
“還在商量呢……”她輕聲回答。
“太好了!”老張拍腿大笑:
“您二位可是咱們兵團的模范,大家都盼著喝這杯喜酒呢!”
正說著,遠處傳來一陣歡呼聲。
趙忍冬循聲望去,只見一群工人圍在水渠邊上,中間站著穿工裝的宋清遠,他正指著新建成的水閘講解什么。
陽光下,宋清遠的金絲眼鏡反射著微光,襯得他儒雅的面龐更加清俊。
他設(shè)計的這套水利系統(tǒng)徹底解決了兵團駐地長期缺水的問題,讓這片戈壁灘第一次有了穩(wěn)定的灌溉水源。
“宋工程師可真是個能人?。 崩蠌埜锌?,“要不是他改良的水渠,咱們的藥圃哪能長得這么好?”
趙忍冬望著遠處神采飛揚的宋清遠,心頭涌起一股暖流。
這半年來,宋清遠不僅在工作上表現(xiàn)出色,在生活中也給予她無微不至的關(guān)懷。
每當她熬夜照顧病人,第二天總能在辦公桌上發(fā)現(xiàn)他留的熱粥和小菜;她隨口提過的書籍,他總會想方設(shè)法找來;甚至在得知她怕冷后,他專門學會了織毛衣。
這樣細水長流的溫柔,漸漸融化了趙忍冬因前世創(chuàng)傷而冰封的心。
“忍冬!”
宋清遠發(fā)現(xiàn)了她,遠遠地揮手。
趙忍冬也笑著回應(yīng),看著他匆匆結(jié)束講解,朝這邊快步走來。
“在聊什么呢?”
宋清遠走近,很自然地接過趙忍冬手中的藥籃。
老張擠擠眼睛:“正說您二位的喜事呢!宋工程師,什么時候請我們喝喜酒???”
宋清遠耳根微紅,卻堅定地看向趙忍冬:“這要看忍冬的意思。”
趙忍冬低頭抿嘴一笑:“等這批藥材收獲了吧……”
“那就是下個月了!”老張興奮地說:
“我這就告訴大家去!”說完便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跑開了,那靈活勁兒完全看不出曾經(jīng)重傷過。
宋清遠望著趙忍冬緋紅的臉頰,輕聲問:“真的決定了嗎?”
趙忍冬抬,望進他溫柔的眼睛。
那里沒有孟尋洲眼中的狂熱與占有,只有平靜如湖水的深情與尊重。
她點點頭:“嗯,我想和你在一起?!?/p>
宋清遠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,像是捧著世上最珍貴的寶物:“我會用一生對你好。”
簡單的誓言,卻讓趙忍冬眼眶發(fā)熱。
前世的孟尋洲也曾說過類似的話,但最終化為利刃刺穿她的心。
而此刻,她相信宋清遠是認真的,因為這半年來,他早已用無數(shù)行動證明了自己的真心。
一個月后,趙忍冬和宋清遠在兵團的簡易禮堂舉行了婚禮。
沒有豪華的排場,沒有昂貴的首飾,有的只是戰(zhàn)友們真摯的祝福和戈壁灘上盛開的野花。
宋清遠親手編了一個花環(huán)戴在新娘頭上,趙忍冬則穿著樸素的紅色嫁衣,笑容比邊疆的陽光還要燦爛。
婚后,兩人更加投入工作。
趙忍冬的醫(yī)術(shù)日益精進,不僅治好了許多疑難雜癥,還培養(yǎng)了一批醫(yī)護骨干;宋清遠的水利工程則讓方圓百里的荒地變成了良田,吸引越來越多的牧民定居下來,形成了新的村落。
他們的貢獻很快引起了上級的重視。
結(jié)婚一年后,兩人雙雙被授予“邊疆建設(shè)模范”稱號,并接到了調(diào)往首都的調(diào)令。
“真的要走了嗎?”
臨行前,老張和許多被趙忍冬救治過的病人前來送行,依依不舍。
趙忍冬抱了抱這位如同父親般關(guān)愛她的老人:
“張叔,您要按時敷藥,腿才能好徹底?!?/p>
“放心吧!”老張抹了抹眼睛,“你們?nèi)チ耸锥家惨煤玫摹α?,聽說您有喜了?”
趙忍冬羞澀地點點頭,手下意識地撫上尚未顯懷的腹部。
這個孩子是她新生活的見證,也將是她和宋清遠愛情的結(jié)晶。
宋清遠體貼地扶她上了卡車,向送行的人群揮手告別。
隨著引擎的轟鳴聲,他們離開了奮斗兩年的邊疆,向著新的人生階段出發(fā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