化工廠里彌漫著刺鼻的化學(xué)品氣味。我小心翼翼地走過一個個廢棄的車間，
尋找著教授的位置。終于，在工廠的最深處，我找到了他。教授坐在一個巨大的機器前，
周圍站著幾十個面無表情的人。"沈醫(yī)生，您終于來了。"教授微笑著說，"我等您很久了。
""放了那些人。"我直接說道。"那些人？"教授看了看周圍的人群，"您是說他們嗎？
""是的。""他們現(xiàn)在很好。"教授說，"他們沒有痛苦，沒有恐懼，沒有煩惱。
""因為您控制了他們的思想。""是的。"教授點點頭，"我讓他們變得完美。
""這不是完美，這是奴役。""奴役？"教授哈哈大笑，"沈醫(yī)生，您知道什么是自由嗎？
""我知道。""那您告訴我，這些人以前有自由嗎？"教授指著那些人，
"他們以前每天都在痛苦中掙扎。為了生存，為了金錢，為了地位。
""但是那是他們的選擇。""選擇？"教授冷笑，"您以為他們真的有選擇嗎？""有。
""沒有。"教授搖搖頭，"他們的人生早就被社會、家庭、環(huán)境決定了。
""但是現(xiàn)在他們連選擇的權(quán)利都沒有了。""他們不需要選擇。"教授說，
"我為他們做了所有的決定。""您沒有這個權(quán)利。""我有。"教授的聲音變得冰冷，
"因為我比他們更聰明，更理性。""您瘋了。""我沒有瘋。"教授站起來，"沈醫(yī)生，
您知道我為什么要創(chuàng)建記憶銀行嗎？""您告訴過我，為了拯救人類。""不只是這樣。
"教授走向我，"我還有一個更重要的目的。""什么目的？""我要復(fù)活我的女兒。
"我愣住了。"您的女兒？""是的。"教授的眼神變得悲傷，"她叫小雨，
是我最珍愛的人。""她怎么了？""她死了。"教授的聲音開始顫抖，"死于一場車禍。
""我很抱歉。""您不需要抱歉。"教授搖搖頭，"因為我要讓她復(fù)活。""復(fù)活？
""是的。"教授指著身后的機器，"我收集了這么多記憶，就是為了重建她的意識。
""您是說，您要用別人的記憶來重建您女兒的意識？""是的。"教授點點頭，
"我會選擇最美好的記憶，創(chuàng)造出完美的小雨。""但是那不是您的女兒。
""那就是我的女兒。"教授的聲音變得堅定，"她會擁有小雨的外表，小雨的聲音，
小雨的性格。""但是她沒有小雨的記憶。""她會有更好的記憶。"教授說，
"我會給她最快樂的童年，最美好的青春，最完美的人生。""您這樣做是對她的不尊重。
""不尊重？"教授憤怒地說，"我愛她勝過一切！""真正的愛是接受她的死亡，
而不是試圖改變它。""您不懂。"教授搖搖頭，"您沒有失去過最重要的人。""我懂。
"我說，"但是我知道，死去的人不會希望看到活著的人為了他們而犯罪。""犯罪？
"教授冷笑，"沈醫(yī)生，您知道什么是犯罪嗎？""我知道。""那您告訴我，
讓無數(shù)人過上幸福生活是犯罪嗎？""通過控制和奴役？是的。""那么，
讓我的女兒重新活過來是犯罪嗎？""如果需要犧牲無辜的人，是的。""無辜的人？
"教授哈哈大笑，"沈醫(yī)生，您覺得這個世界上有無辜的人嗎？""有。""沒有。
"教授搖搖頭，"每個人都是罪惡的。""您錯了。""我沒有錯。"教授的眼神變得狂熱，
"沈醫(yī)生，我給您最后一次機會。幫助我完成我的計劃，還是和這些人一起死？
""我選擇阻止您。""那您就去死吧。"教授拍了拍手，那些被控制的人開始向我逼近。
但是我沒有害怕。因為我知道，我不是一個人在戰(zhàn)斗。我閉上眼睛，集中精神，
調(diào)動了腦海中所有的記憶。瞬間，我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力量。
那是成千上萬個受害者的意志。他們的憤怒、勇氣、希望，都在支撐著我。我睜開眼睛，
看著教授。"您想要知道我的真正能力嗎？""什么意思？""我不只是能夠讀取記憶。
"我說，"我還能夠影響記憶。""不可能。""可能。"我伸出手，
觸摸了身邊一個被控制的人。瞬間，那個人眼中的茫然消失了，取而代之的是清醒的神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