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.深夜異響凌晨三點十七分,我的手機屏幕亮起,
一條陌生號碼的短信跳了出來:“別照那面鏡子?!蔽叶⒅@行字,手指懸在屏幕上方,
心跳驟然加速。窗外,老宅的槐樹被夜風(fēng)吹得沙沙作響,像是有人在低聲絮語。
“神經(jīng)病……”我嘟囔著,正準(zhǔn)備刪掉短信,突然——咚!一聲悶響從樓下祠堂傳來,
像是有什么重物砸在了地上。我猛地坐直身體,攥緊了手機。這棟祖宅只有我一個人住,
自從三天前族叔去世后,連守夜的老徐都請假回家了。咚!咚!又是兩聲,比剛才更清晰,
像是有人在用拳頭砸門?!罢l?!”我厲聲喝問,聲音在空蕩蕩的老宅里回蕩,卻無人應(yīng)答。
我抓起手電筒,光柱在漆黑的走廊里劃出一道慘白的光痕。祠堂的門虛掩著,
木門上的銅鎖不知何時已經(jīng)被撬開,歪歪斜斜地掛在門環(huán)上?!坝腥藛??”我推開門,
手電光掃過供桌、牌位,最后停在正中央的玻璃罩上——那面銅鏡不見了。“操!
”我沖進(jìn)去,手電筒的光在供桌下掃過,終于照到角落里的銅鏡。它被人摔在地上,
鏡面朝下,像是被人刻意藏起來一樣。我彎腰去撿,指尖剛碰到鏡框——“別碰它!
”一個沙啞的聲音在我背后炸響,我嚇得差點把鏡子扔出去?;仡^一看,
老徐不知什么時候站在祠堂門口,臉色慘白,眼睛瞪得幾乎要凸出來。“徐叔?
你不是回家了嗎?”我皺眉?!拔摇一貋砟脰|西?!彼曇舭l(fā)抖,
眼神卻死死盯著我手里的銅鏡,“那東西不能照,會死人的!
”我冷笑一聲:“族叔臨死前讓我找這面鏡子,說能看見‘陰債’,現(xiàn)在你又讓我別碰?
到底誰在撒謊?”老徐的嘴唇哆嗦著,突然壓低聲音:“三房那小子照過,
第二天就跳井了……撈上來的時候,他左肋……”“左肋怎么了?”我逼問。老徐沒回答,
反而猛地抓住我的手腕,指甲幾乎掐進(jìn)肉里:“你族叔不是病死的!他是被——”咔嚓。
銅鏡在我手里突然裂開一道細(xì)紋,鏡面泛起詭異的漣漪,像是水面被攪動。
我和老徐同時僵住。鏡子里,慢慢浮現(xiàn)出一張模糊的臉——那是我。
但鏡中的“我”穿著清朝官服,嘴角緩緩咧開,露出一個不屬于活人的笑。
老徐發(fā)出一聲凄厲的尖叫,轉(zhuǎn)身就跑。而我,死死盯著鏡子,
終于明白族叔臨終前那句話的意思——“找到鏡子,不然下一個死的……就是你。
”2.鏡中密文老徐的腳步聲消失在黑夜里,祠堂只剩下我一個人,
和那面正在“呼吸”的銅鏡。鏡中的“我”還在笑,官服下滲出黑霧般的墨跡,
在鏡面上蜿蜒成字——“寅時三刻,帶鏡至老槐樹?!蔽颐偷貙~鏡翻面,心跳如擂鼓。
這玩意兒居然會“寫字”?手指觸到鏡框背面時,一陣刺痛傳來,像是被細(xì)針扎了一下。
借著手機的光,我這才發(fā)現(xiàn)鏡框邊緣刻著極小的字,密密麻麻如螞蟻爬行——“光緒廿三年,
趙逸林藏魂于此。”“趙逸林?”我喃喃道,這名字莫名熟悉。突然,
記憶閃回——族譜里記載過,高祖趙逸林曾是清末陰差,專押惡鬼入地府,晚年卻突然發(fā)狂,
用刀刨開自己左肋,血書“鏡中非我”四字而亡。難道這銅鏡里……藏著他的魂?
我頭皮發(fā)麻,但更詭異的是,鏡框上的刻字還在變化,
像是有人正用無形的刀一筆一劃地刻著新內(nèi)容——“子時已過,速去?!贝巴猓?/p>
槐樹的影子在月光下張牙舞爪,仿佛在催促我。我咬牙把銅鏡塞進(jìn)背包,剛踏出祠堂,
手機又震了——還是那個陌生號碼:“別信老徐,他早死了?!蔽覝喩硌核查g凍結(jié)。
老徐死了?那剛才抓住我手腕的是……吱呀——祠堂的門突然自己關(guān)上,
發(fā)出年久失修的呻吟。我猛回頭,透過門縫,隱約看見供桌下蜷縮著一團(tuán)黑影——那身形,
像極了老徐?!安伲 蔽野瓮染团?,卻在院門口撞上一個硬物。月光下,
村支書王金貴叼著煙擋在面前,脖子上掛著那枚祖?zhèn)鞯奶珮O銅錢,
銅錢在夜里泛著詭異的青光?!按蟀胍沟模垓v什么呢?”他瞇著眼打量我。
我下意識護(hù)住背包:“沒……睡不著,出來轉(zhuǎn)轉(zhuǎn)?!彼铝丝跓熑?,
突然伸手按住我肩膀:“聽說你動了祠堂的銅鏡?”我肩膀一沉,他的手掌冷得像塊冰。
“王叔,”我強作鎮(zhèn)定,“您怎么知道銅鏡的事?”他咧嘴一笑,煙頭的紅光映在臉上,
顯得格外猙獰:“因為那鏡子……本來就是我放在祠堂的?!蔽液笸税氩?,
背包里的銅鏡突然變得滾燙,隔著布料灼燒我的后背。王金貴卻猛地湊近,
壓低聲音:“你族叔臨死前,是不是跟你說過‘陰債’?
”我心跳漏了一拍:“你怎么——”“寅時三刻要到了。”他打斷我,眼神飄向老槐樹方向,
“想知道真相,就帶鏡子過去。”說完轉(zhuǎn)身就走,那枚銅錢在黑暗中晃蕩,
發(fā)出細(xì)微的金屬聲。我愣在原地,
手機突然又亮起——這次是張照片:一具泡脹的尸體漂浮在井里,左肋有個血洞。
照片底下附著一行字:“三房那小子不是自殺的,是鏡子里的東西爬出來殺了他。
”背包突然劇烈震動,銅鏡發(fā)出蜂鳴般的聲響。我顫抖著拉開拉鏈,
只見鏡面浮現(xiàn)出新的畫面——槐樹下,站著穿官服的“我”,腳邊躺著王金貴的尸體。
而尸體的手里,正攥著那枚太極銅錢。3.死亡警告——活人禁行我攥著銅鏡沖向老槐樹,
夜風(fēng)裹著腐爛的味道灌進(jìn)鼻腔。背包里的鏡子越來越燙,像是燒紅的烙鐵,
隔著布料灼燒著我的皮膚。啪嗒——一滴粘稠的液體突然落在手背上。我猛地剎住腳步,
抬頭看去——槐樹的枝干上,吊著一個人。月光慘白,照出那張青紫色的臉——是老徐。
他的脖子被樹藤勒得變形,眼球凸出,舌頭耷拉在外面,腳尖離地三寸,晃晃悠悠地轉(zhuǎn)過來,
正對著我?!班馈馈彼暮韲道飻D出氣音,像是想說什么。我后退兩步,
后背卻撞上一堵“墻”——不,不是墻。是王金貴。他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了我身后,
脖子上的太極銅錢泛著幽綠的光,臉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了?!拔艺f了讓你帶鏡子來,
”他的聲音冷得像井水,“可沒讓你看這些臟東西?!蔽颐偷剞D(zhuǎn)身,
背包里的銅鏡突然發(fā)出一聲尖銳的蜂鳴,鏡面裂開的紋路滲出黑血般的液體。
王金貴的表情變了,他一把掐住我的手腕,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?!鞍宴R子給我。
”他命令道?!皯{什么?!”我掙扎著,另一只手摸向褲兜里的折疊刀。
王金貴的眼睛在黑暗中閃過一絲紅光:“就憑你族叔臨死前,
是我親手把那枚銅錢釘進(jìn)他眉心的。”什么?!我渾身血液瞬間凍結(jié)。
族叔額頭上的淤青……原來不是摔的?就在這一愣神的功夫,王金貴猛地扯開我的背包,
銅鏡“咣當(dāng)”一聲掉在地上。鏡面朝上,瞬間映出無數(shù)張扭曲的人臉——全是“我”,
穿著不同朝代的衣服,左肋全都血淋淋地敞開著?!敖K于找到了……”王金貴彎腰去撿,
突然——咔嚓!槐樹上老徐的尸體猛地墜落,腐爛的胳膊死死箍住王金貴的脖子!“跑……!
”老徐的尸身從牙縫里擠出這個字,眼球“啪嗒”掉在我腳邊。我抓起銅鏡就跑,
身后傳來王金貴的怒吼和骨骼斷裂的脆響。沒跑出幾步,地面突然塌陷——轟??!
我整個人跌進(jìn)一個地洞,腐臭的泥土灌進(jìn)嘴里。手電筒滾落在一旁,
光束照出洞壁上密密麻麻的抓痕,還有數(shù)不清的銅錢,每一枚都釘著一張黃符,
符紙上用血寫著我的名字。“這是……墳?”我顫抖著爬起來,銅鏡突然瘋狂震動,
鏡中浮現(xiàn)出新的畫面:地洞深處,擺著一口朱砂棺材。棺蓋上,拓著我的生辰八字。
4.血棺開啟——鏡魂現(xiàn)形地洞里的空氣像凝固的尸油,每吸一口都帶著腐臭味。
我攥著銅鏡爬向那口棺材,手電筒的光掃過棺蓋——"劉氏子嗣,借壽九載,今當(dāng)償還。
"朱砂寫就的字跡新鮮得像是剛剛用血描過,在光束下泛著詭異的紅光。"放你媽的屁!
"我一腳踹向棺蓋,棺材卻紋絲不動。銅鏡突然變得滾燙,
鏡面浮現(xiàn)出王金貴扭曲的臉:"你以為跑得掉?這口棺材三十年前就給你備好了!"咔嗒。
頭頂傳來機關(guān)轉(zhuǎn)動的聲音。我抬頭看見地洞口正在緩慢閉合,
王金貴那張陰森的臉在縫隙間一閃而過。"操!"我掄起銅鏡砸向棺材,
鏡面"咔嚓"裂開蛛網(wǎng)狀紋路。黑血般的液體從裂縫里滲出,
竟在棺蓋上腐蝕出"丙申年七月初七"的字樣——那是我出生日期。
"用鏡子...照...心口..."沙啞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。我猛地轉(zhuǎn)身,
老徐腐爛的半張臉正貼在我肩上,剩下半張還掛在槐樹根須上。他的手指已經(jīng)露出白骨,
卻死死指向我左肋。銅鏡里的畫面突然切換:穿著官服的"我"正用金簪劃開自己左肋,
從傷口里拽出個巴掌大的嬰孩。"這他媽到底是什么鬼東西!"我嘶吼著把鏡子按在左肋。
皮膚接觸鏡面的瞬間,棺材里傳來指甲抓撓的聲響。滋啦——令人牙酸的撕裂聲中,
棺蓋突然炸開。陳年的尸臭撲面而來,我踉蹌后退時踩到個硬物——是那枚太極銅錢,
不知何時掉在了這里。棺材里躺著具干尸,穿著清朝官服,左肋有個碗口大的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