陽光透過紗窗灑在床前,我緩緩睜開眼睛。
眼前不再是那個熟悉的牢籠,而是一間溫暖的病房。
“你醒了?!?/p>
沈逸砜從椅子上站起來,眼底有掩飾不住的疲憊。
“多久了?”我試圖坐起身,身上傳來輕微的疼痛。
“三天。手術(shù)很成功?!?/p>
“腿會完全恢復?!?/p>
我看著自己的腿,那些被霍思雨打斷的骨頭,如今被精心修復。
“這里是?”
“美國,私人療養(yǎng)院。”
“你安全了?!?/p>
我接過水杯,手指輕微顫抖。
不是害怕,是不敢置信。
“為什么要救我?”
沈逸砜沉默了很久。
“因為我愛你?!?/p>
他的聲音很輕,卻字字清晰。
“王安然,從你第一次到醫(yī)院檢查開始,我就愛上了你?!?/p>
“看著你被那個男人折磨,我恨不得殺了他。”
“現(xiàn)在你自由了,我想保護你一輩子?!?/p>
我愣住了。
這個溫和的醫(yī)生,竟然為了我做了這么多。
假身份,私人飛機,抹去痕跡。
沈逸砜看出我的猶豫“你不用回答我,你需要時間。”
“我只是想告訴你,從今以后,再也沒有人能傷害你?!?/p>
我點點頭,眼淚控制不住地流下來。
不是悲傷,是解脫。
而此時的華市,霍思雨正在發(fā)瘋。
他站在空蕩蕩的別墅里,看著那些我曾經(jīng)生活的痕跡。
梳妝臺上的護手霜還是半瓶,衣柜里的孕婦裝整整齊齊,床頭柜上的葉酸片落了灰。
他拿起一件我的睡衣,緊緊抱在懷里。
“王安然,你在哪里?”
他喃喃自語,聲音嘶啞。
三天了,動用所有力量,卻找不到我的任何蹤跡。
就像我從未存在過一樣。
霍思雨走到我常坐的位置,笨拙地學著我的樣子泡茶。
滾燙的水濺到手上,他卻毫無知覺。
“老大,要不要處理一下傷口?”
保鏢小心翼翼地問。
“滾。”
霍思雨把茶杯摔在地上,瓷片四散飛濺。
他想起我每次為他泡茶時小心翼翼的樣子,想起我被燙傷時咬牙忍痛的表情。
那時他只會不耐煩地呵斥我笨手笨腳。
“去我岳父家?!?/p>
霍思雨突然站起來,眼中閃過瘋狂的光芒。
“也許她回家了。”
可是我父母家早已人去樓空。
鄰居說他們一個月前就搬走了,留下的地址也是假的。
霍思雨站在空蕩蕩的院子里,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絕望。
“查,給我查沈逸砜的所有信息?!?/p>
他不相信一個小醫(yī)生能有這么大的能量。
可是調(diào)查結(jié)果讓他更加絕望。
沈逸砜的身份背景復雜,不是他能招惹的存在。
“老大,我們在醫(yī)院找到了監(jiān)控錄像?!?/p>
霍思雨看著屏幕上的畫面,沈逸砜推著輪椅上的我,那么小心,那么溫柔。
我的臉上有他從未見過的平靜。
“關(guān)掉。”
他不想看到我在別人身邊的樣子。
那種平靜,是他永遠給不了我的。
霍思雨回到別墅,看著滿屋子的狼藉。
他砸碎了所有能砸的東西,像困獸一樣嘶吼我的名字。
“王安然?!?/p>
“你給我回來?!?/p>
“王安然?!?/p>
聲音在空曠的房間里回響,卻沒有人回應(yīng)。
地下室里,林瑤瑤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。
她被折磨得不成人形,可霍思雨連看都不看她一眼。
這個曾經(jīng)為了她背叛我的男人,如今卻任她自生自滅。
“思雨,求求你,我快死了?!?/p>
林瑤瑤虛弱地哀求。
霍思雨充耳不聞,他打開保險柜,拿出我們的結(jié)婚證。
那張合照里,我笑得很勉強,他卻渾然不覺。
現(xiàn)在看來,那笑容里全是絕望。
“王安然,對不起?!?/p>
霍思雨第一次流下了眼淚。
他抱著結(jié)婚證,像個孩子一樣哭泣。
可是再多的眼淚,也換不回我。
我已經(jīng)在萬里之外,在另一個男人的保護下,重新開始。
而他,只能在這個曾經(jīng)囚禁我的地方,品嘗失去的滋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