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
它如同離弦之箭般朝我撲來。
我驚慌后退,腳下一滑,整個人重重摔在地上。
尖銳的碎石刺入掌心,一股鉆心的疼痛襲來。
掌心皮膚翻開,露出里面紅色的血肉。
溫?zé)岬难毫⒖逃苛顺鰜怼?/p>
血腥味似乎刺激了關(guān)在籠子里的其他惡犬,狗場全是惡狗的吠叫聲。
可怖至極。
藏獒低吼著逼近,腥臭的口水隨著黃牙一滴滴落在地上。
巴克擋在我面前,發(fā)出警告的吠叫。
藏獒得得眼睛發(fā)綠,半點也不在意面前的小不點狗。
它以刁鉆的角度飛撲過來,繞過巴克,咬住我的左手。
“?。 ?。
我發(fā)出一聲慘厲的叫聲。
我能感覺到,小手臂已經(jīng)骨裂。
巴克見狀,猛地撞向那條藏獒粗壯的側(cè)身,將它撞開。
我左手被活活撕下一塊皮肉,翻出猙獰惡心的傷口。
藏獒見到血肉,決定先把巴克這個礙事的狗解決掉。
它趁機巴克保護我分心,抓住機會狠狠撕咬巴克后腿皮肉。
“噗嗤!”
那是獠牙刺穿皮肉、撕裂血管的恐怖聲音。
巴克被撲倒在地?zé)o法起身,沙地上都是巴克的血。
金色的毛發(fā)被染紅了一大片。
我目眥欲裂,抓起腳邊一根斷裂的粗木棍。
發(fā)瘋般沖上去,用盡全身力氣朝藏獒腦袋砸去。
“滾開!畜生,滾開!”
藏獒吃痛退開。
看見巴克被咬傷,我的眼淚模糊了視線。
巴克是沈懷遠送給我的。
剛來的時候,才兩個月大,毛茸茸像個小金球。
沈懷遠把它小心翼翼地放在我懷里,笑著說:“阿舒,以后我們就是一家三口了。”
他的聲音,溫柔得能滴出水來。
巴克第一次生病,我和沈懷遠徹夜未眠地守著它。
我抱著發(fā)燒發(fā)抖的巴克掉眼淚。
他笨拙地給巴克喂藥,結(jié)果被吐了一身。
他只是無奈地笑著擦掉,低聲哄著:“小祖宗,快點好起來,爸爸帶你去大草坪瘋跑?!?/p>
無數(shù)個黃昏,我們兩人一狗在花園里追逐嬉鬧。
......
沈懷遠知道什么巴克對我有多么重要。
他想用巴克逼我,逼我給沈清清道歉。
“沈懷遠!”
我猛地扭頭,淚水混著臉上的血污滾落。
聲音破碎不堪,帶著最后一絲卑微的乞求:“求求你把巴克放出去吧,它快不行了,放它出去,你要我怎么樣都行?!?/p>
沈懷遠站在外面,陰影籠罩著他的臉。
他的喉結(jié)劇烈地滾動了一下,嘴唇微張,似乎想說什么。
阮清清帶著哭腔,臉色慘白如紙,淚珠簌簌落下:“阿遠哥哥,算了,把巴克放出來吧,我這種窮人的命,本來就賤,比不得寧舒姐的愛犬金貴?!?/p>
“我不過是在ICU里多插了幾根管子,差點喘不過氣死掉罷了,哪值得你這樣愛護我。”
沈懷遠眼中那一絲不易察覺的動搖,瞬間被冰冷的堅硬徹底覆蓋。
他咬著牙,從齒縫里擠出命令:“向清清下跪道歉,我馬上將你們放出來。”
“好,只要你放了巴克?!?/p>
我緩緩彎下膝蓋。
可不知何時,巴克那顆毛茸茸的頭,用盡最后一絲力氣,頂在我的膝蓋后彎處。
那股力量并不大,卻帶著一種無法言喻的堅決和守護。
我知道,巴克它不想成為我的軟肋。
它不想讓我跟阮清清道歉。
我不想讓巴克失望。
回頭決絕地看了一眼沈懷遠,毅然撿起地上的棍子。
“來吧,畜生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