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假徐少雙目淬了毒似的惡狠狠地盯著我看。近距離我才看到，他一個眼眶青紫，
嘴唇腫得像香腸。鼻孔，耳朵眼兒都有開裂的跡象。早就聽說那個酒吧有人嗑藥后特別瘋狂。
沒想到亂到這個地步。怪不得徐家談酒吧色變。雖說快要入冬了?？蓜e墅陽光很好，
屋里暖和得很。蓋一條厚厚的被子看起來很奇怪。我迫不及待上前，
拉住假徐少的手：“徐少，你一定堅強一點兒，早日恢復(fù)健康！
”“老師和同學(xué)們都在等你回去上課?！迸瑢W(xué)們嘰嘰喳喳安慰徐少好好養(yǎng)病，
希望警方早日把徐少打成這個樣子的人抓起來?！靶焐佟钡男厍粍×业仄鸱?，
我故意坐到他身邊，捏著他的手，把頭湊近他嘴邊小聲問：“你打架怎么還說不出話呢？
”“沒事兒，你慢慢說，我耐心聽?！薄靶焐佟苯嚯x盯著我的臉，臉色越來越青，
嘴唇努力做了個“滾”的口型，卻發(fā)不出聲音。我壓低聲音問：“喉嚨被捅破了？
”“徐少”眼中怨毒加深，胸腔劇烈起伏，一口血噴到被子上。幸虧我躲的利索，
沒濺到身上。女同學(xué)們還是尖叫，我快速掀了被子，扶著“徐少”坐起，
嘴上還說：“看到同學(xué)們來高興的吐血了，快坐起來，別嗆著！
”徐家爸媽聽到徐少房里亂了，都懶得親自來看一眼，打發(fā)家庭醫(yī)生過來。
家庭醫(yī)生檢查一番，對同學(xué)們說：“徐少咽喉潰瘍不能說話，下身又出了血。
”“同學(xué)們請回吧，你們在這我不方便給徐少換藥！”掀開遮擋的被子，徐少光著腿，
裹著厚厚的紗布滲出了血跡。女同學(xué)們又羞又怕，紛紛捂住了臉。丟下買的鮮花水果，
一個個幾乎逃出了徐家別墅。我最后一個出門，
聽到徐爸迫不及待的咒罵：“同學(xué)們來這一會兒就不能裝一下沒事？”“這個廢物，
真是白養(yǎng)他這么大！”“忍耐一會兒給洗洗名聲也是好的！
”5女同學(xué)們紛紛議論：“哪有和人打架傷在隱私部位的？”“怪不得好多女生追求他，
他都說已經(jīng)訂婚了。”“能去那種酒吧的能是什么正經(jīng)人？
”“有人親眼看到徐少是從酒吧被抬上的救護車！”“張磊他媽是二院急診科的醫(yī)生，
張磊說得有鼻子有眼的，肛門縫了好幾針，還清理出碎玻璃呢！
”“徐少”的情況在學(xué)校越傳越離譜，
甚至傳出徐家發(fā)家就是靠在大佬圈里搞這個才得到的資源?！靶焐佟钡膫?，
清清楚楚告訴人們他經(jīng)歷了不可描述，慘絕人寰的傷害。都快期末考試了，
“徐少”也沒能來上學(xué)。我和程家爸媽越來越親厚。上學(xué)再早，
程媽都會貼心地準(zhǔn)備好熱騰騰的早飯，種類多，營養(yǎng)全。放學(xué)再晚，
程爸都會懷里捂著烤紅薯，或是給我?guī)€電熱寶。接過我的書包，
爺倆在路燈下身影越來越長。從前的程禹衡嫌棄爸爸是個普通的工人，
從來不許程爸來學(xué)校接他放學(xué)。僅僅是被需要，程爸肉眼可見年輕了些，
甚至略微佝僂的身體都顯得挺拔多了?；煸诩议L群里，
大著嗓門驕傲地說：“我兒子學(xué)習(xí)可用功了，人長得精神，體育也好。
”程媽平時在小吃街擺攤，周日不上學(xué)，我會幫她把沉重的手推車推到她出攤的位置。
程母抹著眼淚跟周圍擺攤的鄰居介紹：“這是我兒子，在重點高中讀書，不光讀書好，
又懂事又孝順?！薄拔艺媸巧陷呑臃e了德，才得這么一個好兒子！”周日傍晚，
我和程爸一起去接程母收攤回家。一家三口推著手推車，買了不少水果蔬菜，
說笑著走到樓下。“徐少”坐在輪椅上，蓋著一條氣味古怪的毯子。推著他的保姆阿姨，
滿臉都是嫌棄。“徐少”雙目通紅地看向我，用嘶啞的聲音說：“我等你半天了！
”我故作高興地走上前：“徐少，你能說話也能出門了？”“正好，恭喜你呀，
要不要上樓嘗嘗我爸媽的手藝？”“今天周末，我們家傳統(tǒng)吃大餐的日子！
”程母立刻興奮地附和：“你是我家衡衡的同學(xué)吧？快來嘗嘗阿姨手藝，
我們家衡衡可是第一次邀請同學(xué)回家呢，阿姨一定好好表現(xiàn)！
”“徐少”立刻嫌棄地說：“滾開！”程媽一滯，她從“徐少”嫌棄的表情和惡劣的態(tài)度中，
甚至找到了那么一點熟悉的味道！我立刻不干了：“你是不是想挨打呀？怎么跟我媽說話呢？
”程媽從趕出緊張的狀態(tài)立刻放松了不少，沖我溫和地笑說：“衡衡，
你同學(xué)可能是生病了心情不好，媽回家給你做好吃的去，你和同學(xué)說幾句話快點回家。
”程爸審視地看著“徐少”扭曲的表情，和惡劣的態(tài)度。又看了看我，
拍拍我肩膀說：“兒子，外面冷，早點回家?！蔽夜室鈽泛呛堑鼗兀骸爸懒耍?！
”保姆阿姨借口要打電話，直接走遠。我捂著鼻子，看向“徐少”。6“徐昊文，
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能和你互換身體？”“徐少”拳頭捏的咯吱吱作響，眼睛瞪得血紅。
他越是緊張，臭味越濃。我捂著鼻子后退一步，嫌棄地說：“你就不能憋著點兒屎尿屁！
”“徐少”咆哮道：“徐昊文，你真狠，你害得老子現(xiàn)在只能掛著糞袋過活！
”“要不是你那天領(lǐng)著那群賤貨們?nèi)タ次倚υ?，我能傷口崩開，腸道壞死，不得不改道嗎？
”我驚訝地張大了嘴巴：“這么夸張嗎？
”“徐少”狠狠地錘他那電動輪椅：“你的爸媽簡直不是人！”“唯一的兒子，肛門沒了，
成了造瘺人，他們不但不心疼，不照顧！”“還整天非打即罵，罵我神經(jīng)病，
罵我故意給他們丟臉，罵我死太監(jiān)怎么還不去死！”“罵我害得他們聯(lián)姻黃了，市場沒了，
幾乎沒法在商圈立足！”“還有你那個變態(tài)姐姐，
竟然唆使保姆阿姨不要每天給我準(zhǔn)備三頓飯，說吃的多漏的多，把家里搞得臭氣熏天！
”“還給你爸媽洗腦，要把我送到鄉(xiāng)下的老房子自生自滅去！”“你那未婚妻看見我之后，
一直嫌棄地嘔吐，把所有聯(lián)系方式都拉黑了?！薄澳銈€廢物，你身邊都是什么鳥人？
”“徐少”氣得只能拍打輪椅表示自己的憤怒。我捂著鼻子，小聲說：“天作孽有可違，
人作孽不可活呀！”“按照我對你說的那群鳥人的了解，你的好日子還在后面呢！
”“徐少”嚇得臉色慘白，小聲說：“你別得意，我回去就用換魂扣把我們的身體換過來！
”我笑得得意：“你有那本事，還會受這么多天罪？”“徐大少，你的豪門闊少生活，
才剛剛開始，希望你能滿意！”“咱們認識兩年多了，你覺得我是無緣無故就會自殘的人嗎？
”“還是你覺得我取向有問題？”“我告訴你，一切都因為你嘴里那群鳥人，
有特殊的亂吃藥癖好?！薄拔乙彩潜凰麄兊乃幒Φ?，那天才出了這么大差錯?！薄叭f幸的是，
你的換魂扣救了我，謝謝你，好心的徐大少！”“以后那群鳥人給你的食物，
你真得小心入口。”“萬一再像我那天那么來一次，你可沒有我那么幸運，有換魂扣續(xù)命。
”“我也是剛聽你說的換魂扣，才知道我怎么就莫名其妙成了你?！薄芭秾α?，
忘了告訴你了，你的爸媽我很喜歡?！薄白鳛閷δ愕母兄x和報答，我會好好善待他們的。
”“徐少”不甘心地咆哮：“我一定會把咱倆的身體換回來的！”我腳步輕快地進了樓梯間，
他要是有那本事，早干嘛去了？7“徐少”的堅持，讓我刮目相看。第二天晚上放學(xué)，
程爸沒去學(xué)校門口接我。我一個人走到樓下，看到那天推“徐少”來的保姆阿姨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