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1
即使天降愛我入骨,我不小心摔一跤,他都會磨平我走過的所有路。
我還是嫁給了相識多年的竹馬。
竹馬破產后,我更是帶著女兒白天刷盤子,晚上撿瓶子,只為幫他東山再起。
可他為了討白月光歡心,竟把我送給了生意場上的大佬:
“哪個男人不想做曹孟德呢?今天就用我老婆替你們圓夢!”
他以為我會寧死不屈。
可我卻嬌滴滴地主動鉆進了大佬懷里。
1.
我怎么都想不到。
我結婚十年的老公,會說出這么喪心病狂的話。
不等我反應過來。
我就被章程風推到了一個大佬模樣的男人身邊。
他牢牢按住我的同時,還向大佬諂媚道:
“沈總,沒記錯的話,我老婆宋雨桐,應該是你喜歡的類型?!?/p>
不懷好意的目光頓時停駐在我身上,明暗交錯間,我甚至看到有人對我曖昧地舔嘴唇。
我忍著恐懼,顫抖地開口:
“程風,女兒發(fā)燒了,你能不能......跟我一起去醫(yī)院陪她?”
我的哽咽。
只換了一陣嗤笑聲:
“章總,沒想到你還有讓女人舔著臉求你的能力,是我小看你了。”
“你老婆看起來也頗有姿色,怎么就這么急著送人了?”
章程風厭棄地斜眼看我:
“我早就想跟她離婚了,是她總用女兒威脅我,還動不動要死要活。”
“趁今天,你們誰喜歡,就把她帶回去玩?!?/p>
“作為交換,你們以后一定要跟那個叫李艷玲的銷售,多簽合同?!?/p>
章程風的絕情,像一座冰山,將我的自尊徹底壓垮。
在嬉鬧聲中,我咬著下唇,酸楚地紅了眼睛。
片刻后。
被稱呼為“沈總”的男人靠近過來:
“的確是我喜歡的類型,我可以跟李艷玲簽合同,不過,你要盡快離婚?!?/p>
“宋雨桐,以后就歸我了?!?/p>
說罷,他竟蠻橫地攬住我的腰,在我額頭落下一吻。
帶著龍舌蘭味道的灼熱吐息,讓我心里一跳。
瞥眼看到章程風急不可耐地想要拿我獻寶。
我開始自我懷疑。
這樣的男人......
我真的,還有必要為他執(zhí)著嗎?
心一橫。
我就著被摟腰的姿勢,主動放軟身段,往沈總懷里鉆:
“我早就想給我的女兒,換一個更好的父親了?!?/p>
“如今有幸結識沈總,我們也算是有緣,今晚,我一定會讓您滿意?!?/p>
我嬌滴滴說著自輕自賤的話,身體卻止不住地發(fā)抖。
忍著眼淚仰起頭時。
我對上了沈總充滿憐惜與心疼的目光。
他身上強勢的荷爾蒙氣息,讓我的心有一瞬間的晃動。
在座的人們愣怔片刻后,隨即開始鼓掌起哄。
唯有章程風,從頭到尾都用不耐煩的冷漠神情對著我。
早已傷透的心,又開始隱隱作痛。
自我記事起,就常被人喚作是章程風的小媳婦。
我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。
大人們原本只是說笑。
可章程風卻也臉紅紅地給我喂糖,向眾人宣告:
“等我長大了,要桐桐做我的老婆!”
誰能想到,一句戲言。
竟在日后成了真。
他繼承家業(yè),做公司的接班人。
我安安穩(wěn)穩(wěn)地懷孕生女兒,做幸福的全職太太。
他忙碌,我就備好一日三餐,每天帶著可口的飯菜送去辦公室。
他辛苦,我便一人扛起照顧女兒的責任,還主動學習按摩推拿,只為了讓他有片刻放松。
哪怕他家的生意一落千丈,直至宣布破產。
我都不離不棄。
甚至獨自打了兩份工,晚上還偷偷撿垃圾貼補家用。
女兒體諒我,跟著我一起吃苦:
“只要能幫到媽媽,我什么苦都愿意吃。”
可在垃圾站遇到我和女兒時。
章程風卻牽著李艷玲,對我一臉漠視:
“弄得這么臟不拉幾的,真給我丟人?!?/p>
就連李艷玲,也仗著他的偏愛,對我肆意嘲諷:
“如果不是你這個喪門星,章程風根本不會破產。”
“這么晦氣,我要是你,早就識相地帶著拖油瓶滾了。”
那些刻薄的話語如同無數根針,從此刺在我的胸口。
于是我在章程風面前,變得愈發(fā)卑微。
而他,也越來越不掩飾對我的厭惡。
“也不看看你是什么東西,當年要不是你纏著我,你根本不配和我結婚!”
“是你逼爸媽讓我娶了你,拆散了我和艷玲,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?!?/p>
我一直無法接受,讓我付出一切的男人變成了這樣。
可鉆在沈總懷中,我竟也感受到一種莫名的安心。
就在沈總要抱著我離開的時候。
章程風忽然艱澀地開口:
“沈總,宋雨桐畢竟也是個生過孩子的半老徐娘了。”
“要不然我給你換個人吧,以免壞了你今晚的好興致?!?/p>
我有些訝異。
將我拱手送人就算了,還要當著所有人的面貶低嘲弄我嗎?
“章程風......沒想到你是這樣的敗類......”
忍著哭腔罵出這句話。
沈總卻輕笑一聲,將我抱得更緊:
“我倒是覺得宋小姐風韻猶存,甚合我意,今晚她愿意選擇我,是我的榮幸?!?/p>
“我馬上會讓律師聯系你,幫你擬好離婚協議,你只需要簽字就好?!?/p>
沈總低頭望著我,眼中閃過一絲狡黠:
“至于我和你前妻怎么玩,輪不到你來過問?!?/p>
隨著章程風晦暗不明地冷下臉,用某種威脅的目光望向我。
周遭的空氣突然沉寂。
沈總不顧周圍的議論聲,抱著我大步離開。
打開門,卻被人攔住了去路。
是李艷玲,穿著一身惹禍的包臀裙,擋在門口:
“想簽合同的是我,不是雨桐姐姐?!?/p>
“沈總,章總,要不就用我來換掉雨桐姐姐吧,我愿意跟沈總......”
她眼中閃著淚光,我見猶憐。
可沈總只是不屑地打量了她一番:
“想跟宋雨桐換?你不配?!?/p>
李艷玲尷尬地僵在原地。
沈總沒有多看她一眼,帶著我快步上了他的車。
可剛放下我,他就和我隔開距離,還紳士地脫下外套披在我身上。
我小心翼翼的蜷縮起來,這才發(fā)現沈總的側臉莫名眼熟:
“沈總......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?”
沈總扭過頭,笑得神秘:
“學妹,當年我追你追的那個兇,這么快就把我忘了?”
大腦飛速運轉,最后定格在一張年輕的臉孔上。
那時我年輕幼稚,在學校橫沖直撞。
是沈青山帶我進社團,帶我結交朋友,發(fā)展愛好。
畢業(yè)后,我們各奔東西,再無交集。
再相遇,竟是在這樣難堪的場合。
“是你?”
我驚訝地掀開衣服想靠近他,一探究竟。
可看到他紅了耳根,我也莫名有些羞澀。
沈青山卻如記憶中一樣,從容不迫地讓司機開車,還扭頭告知我:
“今晚你就會拿到律師幫你擬的離婚協議,你可以直接簽字。”
見我愣神。
他咳了一聲:
“如果你愿意相信我的話......放心,我不會讓你吃虧?!?/p>
“我當然愿意相信?!?/p>
遇見故人,我終于可以卸下方才的警惕和防備。
松了一口氣后,委屈又無窮無盡地涌上來。
我擦擦眼角,聲線顫抖:
“真幸運,今晚遇到了學長,否則我還不知會遭遇什么......”
沈青山沉默地注視著我,良久,他輕撫我的臉頰:
“你怎么還和從前一樣,總把自己搞得這么狼狽。”
是啊,我總是這樣。
就像大學時,我和章程風吵架,他把我丟在雨中任我淋成落湯雞時。
也是沈青山,默默為我撐起了傘,用毛巾擦干我滿臉的淚。
鼻子一酸,我埋下頭的同時。
沈青山也伸出手,將我攬進懷里。
太多的疲憊與痛楚,讓我在他懷中不知不覺睡著了。
再醒來,是女兒沫沫在我床邊搖醒了我:
“媽媽!你醒了!”
“沈叔叔帶我去了醫(yī)院,陪我掛水!他還把我接過來,帶我吃了好吃的牛排,給我買了好多新衣服和新玩具!”
女兒已經退了燒。
她開心地轉著圈,展示著身上那條昂貴的公主裙。
我愕然呆坐在床頭,沈青山推門而入:
“怕你惦記女兒,所以讓人把她接了過來?!?/p>
“沒想到你女兒,這么聰明懂事,一點也不怕生?!?/p>
不知沈青山用了什么法子。
一向警惕陌生人的沫沫,看到他就往他的懷里撲:
“沈叔叔,謝謝你照顧我媽媽,我可以幫你刷盤子報答你!我最會刷盤子了!”
女兒可愛的話語,卻讓沈青山皺緊眉頭。
我輕嘆一口氣,向沈青山娓娓道來:
“章程風破產后,我出來打工,沫沫怕我辛苦,總跟著我一起,幫我分擔?!?/p>
“雖然白天刷碗端盤子,晚上撿垃圾賣錢,可沫沫從不覺得辛苦,是我......虧欠了她?!?/p>
沈青山什么都沒說,只是抱起沫沫,溫柔詢問:
“以后,我做你的爸爸好不好?”
我詫異地看著沈青山,胸口中涌起異樣的情愫。
“學長,大學時你就是風云人物,有無數女孩追求你?!?/p>
“如今你更是身世顯赫,是商場上的風云人物,你今天出手幫我,我已經很感激,可你怎么......”
沈青山望著我的眼中,滿是柔情:
“大學時,若不是你已經跟章程風在交往,如今,你身邊的丈夫,本應是我?!?/p>
我從不知道。
原來沈青山,一直恪守著道德的底線,壓抑著對我的感情。
沒想到,再次相逢。
緣分就將我們拉到了一起。
看著他遞來的離婚協議。
我看都沒看就直接提筆簽字。
這次,詫異的輪到了一向鎮(zhèn)定從容的沈青山。
我含笑低頭:
“我相信你不會讓我吃虧?!?/p>
沫沫更是歡快地鼓掌:
“那個欺負媽媽,讓媽媽吃苦的壞男人,我們不要他了!”
似乎為了印證自己說出的這句話。
沈青山當晚,就在別墅里為我和沫沫布置了全新的臥室。
吃穿用度,安排得一應俱全。
連家里的傭人,都跟著沈青山的指令,直接稱呼我為沈太太。
無論我怎么臉紅害羞,他們都幫著沈青山說好話:
“從來沒見過沈總帶女人回來,沈總一定非常愛您?!?/p>
“我在沈家做了十二年,從未見過沈總對誰這么上心?!?/p>
連沫沫都不再需要跟著我一起吃苦,變成了無憂無慮的小公主。
恍惚間。
我仿佛忘記了章程風帶給我的傷痛,重新領悟了愛的真諦。
奇怪的是,從簽完離婚協議開始。
章程風開始不停打我電話。
從前十天半個月都不屑和我說一句話的人,卻像失心瘋一般到處找我。
只是沈青山顧慮到我和沫沫的感受,隔絕了我和他之間的聯系。
再見到章程風。
是在領離婚證的時候。
章程風明明牽著李艷玲,看向我的目光卻無比陰鷙。
“宋雨桐,你真的跟沈青山好上了?”
他看著容光煥發(fā)的我,咬牙切齒:
“你就這么缺男人?是個男人就要往上倒貼?你可別忘了,你是我的老婆,是沫沫的媽媽!”
“就因為他比我有錢,你就想抱他的大腿?宋雨桐,以前這沒看出來你是這么拜金的女人!”
他的神情扭曲,言語刻薄到接近瘋狂。
我不明白他眼中的嫉妒從何而來,唯有禮貌地糾正他:
“章程風,你不是巴不得離婚嗎?如今我退出,成全你和李艷玲,你應該高興才是。”
可章程風的臉上,看不到一絲高興。
他甚至甩開李艷玲,咄咄逼人地扣住我的手質問我:
“你不是說過,這輩子只會有我一個男人嗎?怎么輕易就上了沈青山的床?”
李艷玲氣得不停拉扯章程風,卻被他一把甩開。
“章程風,我們離婚了,你放開我......”
就在我掙扎的時候。
沈青山抱著沫沫,快步趕向我們。
章程風先我一步注意到他。
看到沫沫勾著沈青山的脖子,兩人親昵得仿佛親生父女一般。
章程風頓時雙眼猩紅:
“沈青山,你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,為何非要跟我搶?”
“搶走我老婆就算了,你連我女兒,都要搶么?章沫沫骨子里留著我的血,你永遠都養(yǎng)不熟!”
章程風這番宣誓主權的焦急模樣,讓李艷玲愈發(fā)窘迫。
可章程風卻面目扭曲,執(zhí)拗地單腿在沈青山面前跪下,甚至掏出離婚協議撕得粉碎。
“我不想離婚,你把宋雨桐和沫沫還給我,可以嗎?”
沈青山的臉上剛閃過一絲慍怒。
沫沫就從沈青山的懷里跳了下來。
眾目睽睽之下。
她竟氣勢洶洶沖到章程風面前,用力抽了他一巴掌:
“呸,狗男人,你也配跟我爸爸說話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