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盯任由柳芊芊坐在他的懷中,久久無言。
只是反復(fù)摩挲著她胸口的朱砂痣。
如此溫柔,成婚七年我都不曾得到的過。
青梅竹馬的情分,到底比不過柳芊芊的繞指柔情。
我紅著眼睛背過身去。
心底泛起一股難言的酸澀。
小時(shí)候,我出天花,臉上留下痘印。
那時(shí)候我害怕極了,哭著問裴言昭。
“裴言昭,要是我變成丑八怪了,你還會不會喜歡我?”
他拉著我的手發(fā)誓。
生生世世,無論我變成什么模樣,他都會永遠(yuǎn)喜歡我。
如今,裴言昭食言了。
他不再喜歡我。
也沒有認(rèn)出,眼前的人不是我。
我轉(zhuǎn)過身,獨(dú)自飄蕩在屋外,不想理會房間的聲音。
不知過了多久,太陽升起。
細(xì)碎的陽光灼燒了我殘破的魂魄。
我只能慌忙躲回屋內(nèi)。
裴言昭已經(jīng)離開了。
柳芊芊獨(dú)自坐在床上,神情恍惚。
直到老夫人身邊的花嬤嬤喊她去給裴母請安。
她才勉強(qiáng)回過神來,不情不愿來到正院。
正在她猶豫著要不要進(jìn)去時(shí)。
裴母已經(jīng)興高采烈的迎了出來。
“卿卿,又來找裴言昭玩?。客膺吶疹^大,快進(jìn)來,我做了你最愛吃的杏仁酥。”
“這小子也不知道去哪野了,等他回來了,我讓他向你斟茶賠罪!”
我看著裴母眼底的關(guān)切,心里又難受了起來。
在這個家里,她是對我最好的人。
大多數(shù)的時(shí)間,她的記憶都停留在我和裴言昭感情最好的時(shí)候。
她會拉著我的手喊卿卿。
讓我留下給她做兒媳。
在她眼里,我依舊是那個朝不保夕的柳家二小姐,需要裴言昭的庇佑和保護(hù)。
她不知道我和裴言昭之間的恩怨。
只知道我是裴言昭的心上人,是她未來的好兒媳。
她總會在裴言昭折磨我的時(shí)候勸說。
“柳卿卿是個好姑娘,你娶了她就要好好對她,可千萬不能欺負(fù)她?!?/p>
“我去做一盤杏仁酥,你快端去給她賠罪?!?/p>
那么溫柔善良的裴母。
卻因?yàn)槲耶?dāng)年的疏忽,變成如今這副模樣。
不光是裴言昭,就連我都不由自主怨恨曾經(jīng)的自己。
神思間,裴母已經(jīng)拉著柳芊芊去了里屋。
她吩咐花嬤嬤去拿杏仁酥,自己和柳芊芊說起了閑話。
說著說著,裴母突然抬頭看向我所在的方向。
嘴里喃喃道:“卿卿……”
我心里咯噔等一下。
正疑惑裴母是不是真能看到我。
就看到她驚恐的瞪大眼睛,一把將柳芊芊推開。
“你不是卿卿,卿卿死了,是你殺了她!”
“快來人,快來人啊,救救卿卿,救救她?!?/p>
“卿卿要是死了,我的兒子也活不下去了……”
柳芊芊立馬上前捂住裴母的嘴巴。
眼中劃過一絲嗜血的狠毒。
“你這個瘋子瞎叫喚什么,我怎么就不是柳卿卿了?”
“真沒想到,我騙過了裴言昭,騙過了裴府上下,卻騙不過你這個老瘋子。”
“既然如此,你就下去和你的好兒媳作伴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