盯著眼前一幕幕面容扭曲的民眾,我?guī)缀跤行┗靡暋?/p>
在場很多人我曾經(jīng)都見過,幾乎所有人都受過小姐恩惠。
左邊那個叫囂最厲害的大叔,他唯一的女兒高燒不治,但家徒四壁拿不出診金被大夫趕了出去。
是小姐拿出錢財命人治好他女兒,貼身照護多日等女兒徹底安康后才還給他。
右邊那位大娘,去年她生育難產(chǎn),大夫忌諱婦人之事骯臟不肯診治,是小姐不顧名聲親手接生,才免去一尸兩命,現(xiàn)在她牽著自己的兒子跟著所有人罵的面紅耳赤。
躲在丞相后面的那個護衛(wèi),我可太熟了,那是小姐從垃圾堆里帶回來的小乞丐,剛進府總是被家生子欺負連飯都吃不飽,是小姐放在身邊培養(yǎng)又親自引薦給老爺。
“一樁樁一件件,哪樣對不起你們,就非得逼死小姐!”
我擋住小姐的眼睛,不想她感受到如此直白的惡意,她該是檐上月高照世間掃清污濁。
有些人似乎回想起曾經(jīng)歇了氣焰,腦袋低垂下去不見聲息。
有的人忘卻所受恩惠,依舊堅持燒死小姐這個禍害。
“她現(xiàn)在是畫皮鬼,苗禾你已經(jīng)被她迷了心智,看看我的傷,這就是事實!”
一句話激起層層漣漪,民憤官怒。
我和小姐被正在氣頭上的眾人推倒進屋,大門被嚴絲縫合鎖上。
漫天火把如雨落,染紅半邊天。
我抱起小姐小心翼翼閃躲那些從窗戶扔來的石頭,頭上那根木檐搖搖欲墜。
小姐輕輕扒拉我的臉,眼睛猛染酸澀,她小心翼翼趴在我耳邊,“很漂亮對不對,放下我逃出去,別再回來了。”
我將她擁緊,閉上眼準備從容赴死,如果是和她也沒關(guān)系。
那年大雨,她早已是我一生都不可褻瀆的神明。
下一秒窗戶被破開,手上一疼,還沒有做出反應(yīng),細軟的鞭子裹上我的腰重重摔在地上,痛的我齜牙咧嘴。
一道白光閃過,鋒利的刀刃架在脖子上。
順著刀鋒向上,我看清了這個抱著小姐的男人的臉。
是皇城司指揮使謝瀟,也是小姐本該聯(lián)姻的第一任夫君。
“青天白日燒毀房屋,視他人性命如草芥,本官要是上報給皇上,也不知道這頂烏紗帽您還保不保得住?!?/p>
看到來人,圍觀的人群才漸漸散去,畢竟皇城司拿有皇帝口諭可直接辦案,如有不從直接斬殺。
“舒琬,兇手是誰,你自己交代?!?/p>
謝瀟眉頭緊鎖,小姐掙扎下去,移開我脖子上的刀緩緩開口:
“是我,我就是畫皮鬼,你抓了我吧?!?/p>
哥哥見大事不妙,忍著疼痛撿起自己脫落的皮膚恭敬遞給指揮使,嘴唇不見一點血色。
“大人,證據(jù)確鑿,您還在等什么?”
謝瀟一把抓住哥哥的手,眼睛如鷹般強勢。
“我看這場把戲就是你們自導(dǎo)自演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