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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我徹底清醒過來,
沈知遠正坐在我的病床邊,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悲傷。
“晚晚,你醒了?!?/p>
他握住我的手,聲音低沉。
“爺爺他......年紀太大了,沒能撐住手術(shù),已經(jīng)走了?!?/p>
我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這副惺惺作態(tài)的嘴臉。
我沒有哭,也沒有鬧,只是平靜地問他。
“我爺爺留給我的手鐲呢?”
那是我爺爺留給我最后的東西。
提到手鐲,一旁的戚棠棠立刻紅了眼眶,哭著向我道歉。
“對不起,姐姐......我真的不是故意的?!?/p>
“我看到爺爺被從手術(shù)臺上推出來,蓋著白布......”
“我......我當時覺得太惡心了,一時沒站穩(wěn),不小心碰倒了床頭的柜子......”
“木盒掉在地上,手鐲就碎了?!?/p>
“我明明已經(jīng)把碎片都收好放在盒子里了!”
“可是......可是打掃衛(wèi)生的阿姨以為是垃圾,扔掉了。”
她哭得聲淚俱下,簡直讓人作嘔。
我再也忍不住,沖她怒吼出聲:“戚棠棠!”
沈知遠立刻將她護在身后,對我皺起了眉頭。
“你吼什么!棠棠剛查出懷孕了,不能受驚嚇!”
懷孕了?
我的心像是被泡進了冰水里,又冷又痛。
見我依舊死死地瞪著戚棠棠,沈知遠的語氣放緩了些。
他走過來抱住我,拍著我的背哄道:
“南闌,我知道爺爺離世對你打擊很大,但你也不能不講道理啊?!?/p>
“雖然爺爺不在了,但你還有我,以后我就是你唯一的依靠?!?/p>
依靠?
我一刻不停地盯著他,喂血還差九天滿兩周。
我忍下想咬死他的沖動,點了點頭。
沈知遠提議讓我在醫(yī)院休養(yǎng)幾天,
我沒有拒絕,只是要求他必須每天來看我一次。
他以為我是離不開他,毫不猶豫地答應(yīng)了。
在醫(yī)院,我數(shù)著日子過活。
我像上班打卡一樣,每天都趁沈知遠來醫(yī)院陪我吃飯時,
不動聲色地將血滴進飯菜里。
等他走后,再翻出家里的監(jiān)控錄像,
看著他和戚棠棠在客廳沙發(fā)上,在書房地毯上,
甚至在我們的巨幅婚紗照前,日夜顛倒地茍合,
記錄他們越來越不和諧的性生活。
我知道,我的血起作用了。
出院那天,剛好是我給沈知遠喂血的第十四天。
他本來準備陪我去領(lǐng)爺爺?shù)墓腔摇?/p>
可一個電話,又被戚棠棠給叫走了。
我一個人抱著爺爺冰冷的骨灰盒,將它暫時安置在家里的靈堂上。
我剛點上三炷香,沈知遠就帶著戚棠棠沖了回來。
戚棠棠一進門就哭得撕心裂肺,捂著小腹,臉色慘白。
“知遠哥哥,我的肚子......我的肚子好痛......”
沈知遠扶著她,轉(zhuǎn)頭就對我厲聲質(zhì)問:
“南闌!你是不是對棠棠做了什么!”
我一臉茫然地看著他們。
戚棠棠虛弱地靠在沈知遠懷里,一邊抽泣一邊說:
“我聽說......南家有一種很惡毒的詛咒,用死人的骨灰混合生人的血液,可以......可以詛咒孕婦肚子里的新生命?!?/p>
說完,她突然扒著我的胳膊,乞求道:
“我相信姐姐肯定不會這么做的......這都是道聽途說,當不得真?!?/p>
“我......我就是怕孩子沒了,太害怕了,求求你......”
我冷冷地反問她:
“你確定你的肚子痛,不是因為懷著身孕還天天做那檔子事導(dǎo)致的?”
我的話無疑戳中了沈知遠的痛處。
他惱羞成怒,一個箭步?jīng)_上來,揚手就給了我一巴掌。
“啪”的一聲,清脆響亮。
我的臉頰火辣辣地疼,嘴角也滲出了血絲。
“南闌!不要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沒了男人就不行!”
戚棠棠重新?lián)溥M沈知遠的懷抱,委屈地哭訴:
“我舍不得這個孩子......”
“我聽說,只要把......把那骨灰,分別撒在東西南北四個方向,就能解開詛咒。”
聞言,沈知遠赤紅著雙眼,立刻回頭看向靈堂上的骨灰盒。
“來人!”
他一聲令下,幾個保鏢沖了進來。
他們搶過爺爺?shù)墓腔液校瑢⒗锩娴墓腔曳盅b成了四份。
我跪在地上,死死地抱著沈知遠的腿,哭著求他。
“我求求你,那是我爺爺!讓他走得體面一點,讓他入土為安好不好!”
沈知遠卻一腳將我踢開,眼神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。
“把骨灰給我運到城郊去!四個方向,一個都不能少!”
就在這時,戚棠棠突然驚呼一聲。
“哎呀,知遠哥哥,我的肚子好像......好像不那么痛了。”
沈知遠聞言,更加確信是我在背后搞鬼。
他看著我的眼神,充滿了厭惡和憎恨。
“把她給我綁起來!”
“明天,我要讓她親眼看著,我和棠棠結(jié)婚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