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4我將手提包砸在了桌子上，桌上的東西四處橫飛。
“他一個人在零下18度的冷庫里喊著爸爸，你在干嘛？你還這里在給這個小賤人削蘋果！
”“楊安哲，你還算是個人嗎？”“把我趕出家門？我要和你離婚！我要把你們都送進(jìn)監(jiān)獄！
”我歇斯底里地吼著，將心中的痛苦全都吼了出來。
李依穎抱住李憐憐一臉害怕地躲在楊安哲身后，仿佛在看一個瘋子。
而在楊安哲沒有注意到的剎那，她又露出了一抹冷笑。我尖叫著扯掉了李憐憐額頭上的紗布，
那里只有一道淺淺的紅痕。就為了這道小小的傷口，楊安哲親手害死了我的兒子。
我抓起掉落在地上的水果刀就往他身上撲：“楊安哲，該死的是你！”“夠了！
”楊安哲一把奪過我手中的水果刀?！八懒擞衷趺礃?！這個小畜生好的不學(xué)，
就知道跟你學(xué)怎么害人！”“現(xiàn)在還藏起來裝死是吧？他活著，我也要打死他！
”門鈴驟然響起，打開門，一張拘捕令出現(xiàn)在了楊安哲的面前?！皸畎舱芟壬?/p>
你涉嫌故意傷害致使受害者楊小飛死亡，現(xiàn)在我們依法將你逮捕！
”凄厲的警笛聲劃破了小區(qū)的寧靜?？吹骄斓哪且豢蹋瑮畎舱軓氐足铝?。
而李依穎的臉上則浮現(xiàn)出一縷稍縱即逝的慌亂。楊安哲緊緊地握住拳頭，
像一頭被激怒的獅子?！敖卦拢愕降紫胍陕?？這種玩笑是可以隨便開的嗎！
”“還不快點跟警察同志解釋清楚！”知道此時此刻，他仍不肯相信我的話，
仍不愿相信兒子已經(jīng)死了?！熬焱荆@都是誤會，我就是和我兒子開個玩笑。
”“他太調(diào)皮了，我只是懲罰一下他，怎么會害死他呢？”楊安哲喋喋不休地辯解著，
漸漸地，他的臉色變得蒼白?；蛟S，他已經(jīng)意識到，兒子出事了。
李依穎抱著李憐憐縮在沙發(fā)角落，將她們的臉藏在陰影中，看不見她們的表情。
楊哲安的神情越來越激動，似乎隨時想要向我撲過來。就在他再一次向我逼近時，
警察同志攔住了他警察同志打斷了楊哲安的的怒吼，將他摁在桌子，戴上了手銬。“楊先生，
您的兒子在一個小時前，在送往醫(yī)院的救護(hù)車上去世了?！薄拔覀兘拥綀缶螅?/p>
已經(jīng)第一時間感到現(xiàn)場查驗了您兒子的尸體?！薄八潜荒慊罨顑鏊赖?！
”警察同志平靜的話語中包含著難以掩飾的憤怒?；⒍静皇匙?，
楊哲安的殘忍讓見慣了窮兇極惡歹徒的他們也感到難以置信。楊安哲被壓在桌子上，
手銬摩擦著茶幾邊緣，發(fā)出刺耳的聲音。他本來還在拼命掙扎，直到聽到了警察的話。
他突然僵在了原地，像是一卷被按下了暫停鍵的錄像帶。
下劇烈地收縮：“不可能......不可能......”他的聲音仿佛卡在了喉嚨底下，
顫抖得讓人難以聽清。警察同志按住他的手也不由地頓了頓。我在一旁冷眼看著他，
我認(rèn)得這副表情。那是飛飛四歲時，那是李依穎母女還沒有出現(xiàn)的時候。
那一次飛飛深夜發(fā)起了高燒，燒得失去了意識。楊哲安在急診室門口急得坐立不安，
好像天塌了下來。他攥著醫(yī)院的病危通知書，一拳一拳地砸著手術(shù)室外的墻壁。
盡管手上鮮血直流，他卻渾然不覺，只是不停地自責(zé)自己沒有照顧好飛飛。那時候的他，
臉上也是這副神情。不同的是，這一次，是他親手將兒子送進(jìn)了死亡的深淵。
“這是我今天從滑雪場掉出來的冷庫監(jiān)控錄像。”我默默地擦去了嘴邊的血跡，
將拷有視頻的硬盤放在了茶幾上。當(dāng)我趕到現(xiàn)場，看到奄奄一息的兒子時，
我強(qiáng)忍住心中的痛苦，第一時間拿到了冷庫的監(jiān)控錄像。滑雪場的老板就是楊哲安，
我不能給他銷毀證據(jù)的機(jī)會。就算他不會這么做，李依穎肯定也會幫他脫罪。監(jiān)控畫面里，
楊哲安拎起飛飛，就像拎起了一只瘦弱的小貓。楊哲安一邊大聲辱罵著，
一邊粗暴地將飛飛扔進(jìn)了冷庫，鎖上了大門。飛飛蜷縮成一團(tuán)，
虛弱地一聲一聲喊著爸爸的畫面讓警察同志倒吸一口冷氣。
看向楊哲安的眼神也變得更加憤怒和鄙夷。楊哲安痛苦地跪在了地上，
雙手死死地揪著自己的頭發(fā)，狠狠的扇了自己幾個耳光。突然，
沙發(fā)上的李依穎猛地朝我撲過來，目標(biāo)正是放在桌子上的硬盤。我反手將她壓在沙發(fā)上，
又將尖叫著沖過來的李憐憐一腳踢飛。壓抑了半天的情緒在這一刻徹底爆發(fā)。
幾位警察同志拼盡了全力才將我死死抱住。而李依穎的臉已經(jīng)被我打得面目全非。
警察同志將我拉開，安撫著我失控的情緒。我慢慢冷靜了下來，走到了楊哲安面前。
“我一定會為飛飛報仇的！所有傷害他的人，一個都跑不掉！”5楊哲安被警察帶走了。
直到被帶上警車的那一刻，
囔著：“不可能......不是我害死飛飛的......”李依穎和李憐憐看了我一眼，
摔門而去。眼神中是滿滿的痛恨，好像我才是那個大惡人，拆散了他們幸福的一家三口。
我獨自坐在空蕩蕩的家里，疲憊地閉上了眼睛。
眼前一直閃過往日和飛飛一起度過的點點滴滴。腦中崩了半天的弦驟然崩裂，
我抱著飛飛的照片痛哭出聲。我渾渾噩噩地在地板上坐了一夜。第二天一早，
手機(jī)鈴聲響了起來，是閨蜜打來的電話?！八卦?，你快去看看，
李憐憐那個小賤人在開直播罵你！”“她說你栽贓陷害楊哲安，害他被警察抓走，
就為了獨吞家產(chǎn)！”打開直播平臺，李憐憐直播間的名字標(biāo)題刺得我眼睛生疼。
“惡毒女人害死兒子，陷害老公，就為了獨吞家產(chǎn)！”直播畫面里，
李憐憐穿著醫(yī)院的病號服，一臉虛弱地躺在床上。她額頭上的紗布滲出一抹嫣紅，
睫毛上似乎還掛著眼淚。直播間的觀眾紛紛發(fā)彈幕關(guān)心她?！皯z憐這是怎么了？
怎么傷成這個樣子！”“是誰把我們家憐憐弄成這樣，
對這么善良可愛的小女孩都下得去手嗎？”“憐憐，你這直播間標(biāo)題是什么意思呀？
”李憐憐擦著眼淚，哭哭啼啼地開始胡編亂造?！敖裉煳胰⒓颖荣?，
一個熊孩子突然沖過來，把我撞倒了......”“楊叔叔是我和媽媽的好朋友，
他沒有包庇自己的兒子，
沒想到卻被自己的老婆陷害......”“這是我們找私家偵探搜集到的證據(jù)。
”李憐憐抽泣著拿出一張偽造的付款流水記錄?！敖⒁藤I通了冰場的工作人員，
偽造了證據(jù)，就為了陷害楊叔叔，報復(fù)我和媽媽?！薄八齼鹤右呀?jīng)死了，只要再害死老公，
就可以獨吞家產(chǎn)！”“家人們，憐憐好害怕......”伴隨著李憐憐的哭泣，
觀眾們的彈幕如洪水一般淹沒了整個直播間。滿屏都是對我的咒罵。
“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惡毒的女人，害死兒子還不夠，還要害死老公！
”“錢能讓人變成鬼啊！這種女人為了家產(chǎn)還有什么做不出來的?！薄敖o憐憐點贊！
自己受了傷還不忘曝光壞人伸張正義，不愧是我最喜歡的滑冰少女！
”我成了人人喊打的毒婦，即使有少許評論想要探尋事情的真相，
也被冠上了“同伙”、“一路貨色”的標(biāo)簽。消失在了洶涌的輿論之中。很快，
我被人肉了出來，有人扒出了我的個人信息。接下來的幾天，我被攪得不得安寧。
詛咒短信像毒蛇一條接著一條鉆進(jìn)手機(jī)，家門口被潑紅漆的視頻竄上了熱搜。
我的照片被P成了黑白的遺像，成為了這一場網(wǎng)絡(luò)狂歡的高潮。
我看著網(wǎng)絡(luò)上對我的筆誅口伐，心中的絕望將我慢慢淹沒。直到我收到了那個郵件。
郵件的寄件人是一個匿名的用戶。備注欄里寫著：真相不能被掩蓋。打開包裹的瞬間，
我的呼吸幾乎停滯。是兒子的運(yùn)動手環(huán)。出事那天，我一直在尋找兒子的手環(huán)。因為我知道，
兒子一直都開著手環(huán)的錄像功能。點開手環(huán)的錄像視頻，真相終于呈現(xiàn)在了我面前。
6運(yùn)動手環(huán)錄下的畫面里，記錄著飛飛出事時的現(xiàn)場錄像。視頻里，
李憐憐在飛飛經(jīng)過時突然抬腳勾住冰刀。本就不怎么會滑冰的憐憐頓時一個踉蹌。
李憐憐故意向后仰倒，死死抓住飛飛的衣袖，讓他撲倒在自己身上。“爸爸！
”視頻里傳來飛飛的一聲驚呼，帶著深深的惶恐和不解。。隨后，就是楊安哲出現(xiàn)?！笆迨?，
飛飛不知道怎么了，故意往我身上撞?！薄昂猛矗 崩顟z憐小聲地啜泣著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