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帶著幾個小混混,把我團(tuán)團(tuán)圍住。
王大龍走到我面前,將煙頭狠狠地彈在我的臉上,火星四濺,燙得我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。
他頂了頂腮幫子,惡狠狠地說。
“聽說,你去縣里報警了?”
“給你臉了是吧?誰讓你去的?”
我盯著他,沒有說話。
“不說話?啞巴了?”
王大龍冷笑一聲,一個身影從他身后走了出來。
是林秀蓮。
她徹底撕下了偽裝,臉上掛著毫不掩飾的怨毒和嘲諷。
“楊建軍,我真是小看你了?!?/p>
她冷笑著,字字誅心。
“你一個無父無母的殘廢,沒了部隊的庇護(hù),你算個什么東西?還想去報警?”
“你拿什么跟我們斗?”
我看著這張曾經(jīng)偽裝成親人的臉,只覺得一陣惡心。
“我兒子到底在哪?”
王大龍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。
“還惦記你那個瘦猴兒子呢?”
他臉色一沉,沖著身后的小混混一揮手。
“給我打!”
“讓他長長記性,知道在這村里,誰說了算!”
幾個混混一擁而上,對我拳打腳踢。
我拼命反抗,但他們?nèi)硕鄤荼?,專往我的傷腿上招呼?/p>
那條假肢被打得脫落,他們就對著我那條完好的腿猛踹。
劇痛讓我蜷縮在地上,痛苦痙攣。
屈辱,憤怒,還有無盡的絕望,將我徹底淹沒。
他們把我打倒在地,像拖死狗一樣拖到路邊。
王大龍一腳踩在我的胸口上,彎下腰,聲音森寒。
“記住,這件事,到此為止?!?/p>
“再敢去報警,或者在村里亂說話,下一次,我就打斷你另外一條腿!”
他的腳用力碾了碾,我聽到自己胸骨發(fā)出不堪重負(fù)的聲響。
殺意,毫不掩飾的殺意。
他們走了,留下我一個人躺在冰冷的泥地里,意識漸漸模糊。
我不知道在泥地里爬了多久,才掙扎著回到家。
渾身上下,沒有一處不痛,特別是那條傷腿,鉆心地疼。
推開院門,屋內(nèi)的景象讓我目眥欲裂。
家里被翻得一片狼藉,桌椅倒在地上,衣服被扔得到處都是。
他們在找東西。
院子的角落里,那個我用來裝全家榮譽的鐵皮箱子,被扔在那里。
箱子上的銅鎖被砸開了,蓋子敞著,里面的東西被翻得亂七八糟。
我連滾帶爬地過去,顫抖著手,將里面的東西一件件拿出來。
爺爺?shù)目姑涝氐裙Κ務(wù)隆?/p>
父親和母親蓋著國安部紅印的烈士證。
還有我自己的,那枚沾著血汗的一等功勛章。
它們都還在,只是被當(dāng)成垃圾一樣,隨意地丟棄在箱子里。
他們沒拿走這些,說明他們要找的不是這些。
他們在找錢!
一個瘋狂的念頭在我腦中形成。
我將箱子重新鎖好,拖進(jìn)屋里最隱蔽的角落藏起來。
然后,我沒有進(jìn)屋,而是悄悄躲進(jìn)了院子外的柴火堆里。
我屏住呼吸,像一頭潛伏的獵豹,等待著獵物再次上門。
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,身上的傷口在冷風(fēng)中陣陣作痛,但我咬緊牙關(guān),一動不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