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條件,像一塊巨石砸進平靜的湖面。
林駿的臉“刷”地一下,血色盡褪。
張教授臉色大變,他下意識地看向林駿,眉頭緊鎖。
“胡鬧!這不合規(guī)矩!”
他厲聲呵斥,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。
“學術(shù)研究怎么能當成交易的籌碼!”
“張教授?!?/p>
我恩師周培文的聲音冷了下來。
“規(guī)矩是死的,人是活的?,F(xiàn)在有新的文物出土,當務(wù)之急是破譯,是搶救!而不是在這里墨守成規(guī)!”
他環(huán)視一周,聲音洪亮。
“今天就讓我這個老頭子做個主,我學生林雅的條件,我替考古隊應(yīng)下了!出了任何問題,我周培文一力承擔!”
全場鴉雀無聲。
周培文在學界的地位,無人能及。他拍了板,就再無人敢反駁。
李隊長立刻讓人給我搬來桌椅,送上手套和拓片。
我戴上白手套,拿起一張剛剛拓印出來的竹簡照片。
上面的字跡扭曲古怪,乍一看如同天書。
我只看了一眼,便開始流暢地解讀。
“......帝星晦暗,妖星犯紫微,王畿之內(nèi),血流漂杵......”
我的聲音不大,卻清晰地傳入每一個人耳中。
在場的所有專家,包括張教授,全都瞪大了眼睛,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。
他們快步圍攏過來,伸長了脖子,對照著照片,聽著我的解讀,神情從震驚,慢慢變成了激動和狂熱。
“......罪臣非臣,乃帝子偽裝,攜傳國玉璽,避禍南疆,待時而動......”
這段內(nèi)容,像一顆驚雷,在人群中炸響。
如果竹簡內(nèi)容為真,那主墓室那位所謂的“罪臣”,身份將徹底打敗!他不是罪人,而是懷揣著國之重器,忍辱負重的王子!
這發(fā)現(xiàn)的價值,不可估量!
林駿站在一旁,聽得面如死灰。
他整個人都在抖,像是秋風里的落葉。
一個省里的專家激動地抓住他的胳膊,向他提問。
“小駿同志!按照這個說法,那主墓室那句‘客死異鄉(xiāng)’的銘文,又該作何解釋?”
林駿嘴唇哆嗦著,支支吾吾,一個字也答不上來。
他的丑態(tài),與臺上侃侃而談的我,形成了鮮明的對比。
人群的角落里,高建軍看到勢頭不對,想悄悄溜走。
“那位年輕人,請留步?!?/p>
周培文老師笑呵呵地叫住了他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過去。
高建軍的身體僵在原地,臉色比林駿還難看。
周老師慢悠悠地問他:“我沒記錯的話,你就是和我學生解除了婚約的那位同志吧?”
“現(xiàn)在后悔了沒?”
高建軍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。
我放下最后一張拓片,解讀完畢。
短暫的寂靜后,現(xiàn)場爆發(fā)出雷鳴般的掌聲。
張教授第一個沖上前來,他雙手握住我的手,用力地搖晃著。
他的手很燙,臉上滿是愧疚和欣賞。
“林雅同志!對不起!是我老糊涂了??!”
我抽出我的手,不卑不亢地看著他。
我再次重申我的條件,聲音平靜卻有力。
“教授,現(xiàn)在可以審查我弟弟的學習筆記了嗎?”
張教授的表情凝固了。
他身后,林駿雙腿一軟,幾乎癱倒在地。